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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牧傻傻笑著,撓頭道:“你忘了大小姐和你說過麼,我啊,進紫金府時,路上大病一場,都快燒死過去。大小姐說,那會兒,府裡連棺材都替我備好了,誰知道,閻王不收我,又給我退了回來…哈哈。”楊牧得意道,“可病是好了,但之前的事,我都不大記得。大小姐說,記不得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忘了,就忘了唄。後頭的好日子不忘就行。”
“你家大小姐,倒是想得開。”櫟容對薛瑩挺有好感,性子爽快,又沒有架子,可比那個叫什麼綺羅的好太多,“楊牧,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們幾個是怎麼來的紫金府?是不是你家夫人沒有兒子,硬把薛燦奪了回來?他的孃親,在外頭吃盡苦頭,臨死才和兒子重逢?”
“是,但又不是。”楊牧搖著頭,“謝君桓告訴我,小侯爺是侯爺流落在外的兒子,辛夫人生不出兒子,辛夫人就做主把在外頭的小侯爺接了回來,咱們幾個從小跟著小侯爺,他捨不得我們,就把我們一併接來湘南…但…”楊牧垂下睫毛,“不是夫人奪來的…是…是…小侯爺的孃親,本來也不要他這個兒子…小侯爺孤苦,能回紫金府,是好事。”
——“不要他這個兒子?”櫟容瞪大眼,她忽然想起病婦慘不忍睹的屍身,還有腿間那個觸目驚心的烙印…櫟容腦中閃出兩個大字——報應,拋夫棄子,一定是報應。
說話間,壎聲嘎然而至。楊牧追尋著壎聲傳來的方向,啃著手背滿臉不解,“怪了,真是好像在哪裡聽過…怎麼,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楊牧想得腦子都痛,便也不再去死想,扯著馬韁道:“櫟姐姐,別就顧著聽,這裡就是翠竹林,你的事兒呢?”
櫟容跳下馬背,踩在落地的竹葉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密林遮天,筆直的翠竹長的漂亮整齊,疾風颳過的時候,嘩啦啦的聲音很是好聽。
爹就走失在這片林子裡。
“楊牧。”櫟容低問,“湘南城外這片林子,出過什麼奇事麼?”
楊牧想了想,道:“聽府里老人說,林子有些古怪,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有鬼怪出沒,吃人的說法也有,但我可是不信這套的。還有就是…說城外有惡匪,搶人錢財,還謀人性命。可也不該,湘南受紫金府庇護,又得朝廷減免了賦稅,百姓日子過得挺好,怎麼也不會去做匪…櫟姐姐,你問這些做什麼?”
鬼神之說,櫟容是絕不信的,就算自己是趕屍人的女兒,不止一次親眼看見父親大吼一聲,在驚雷暴雨夜馭起屍隊,踏上一段段前途未知的異鄉路,櫟容也從不信這裡有異術。爹會的是本事,是還沒來得及教給自己的本事。
櫟老三能趕屍,也是因為他不信鬼神,他無懼,無畏,才敢上路。
惡匪?那更不可能。屍隊出沒,都是入夜,漆黑夜晚,誰見到這樣可怕的隊伍,都會嚇得魂飛魄散。什麼惡匪會去搶趕屍人?
櫟容記得,帶金葉子來的黑衣人叮囑過,湘南外的翠竹林,送到這裡就可以,會有人來收屍。主顧說哪裡,就是哪裡,爹做這一行太久,懂其中的規矩,到了翠竹林,他是絕不會再多走一步的。放下屍首,他就會離開。
離開,就該回陽城莊子,又怎麼會再也沒有出現,整整七年,杳無音信。
櫟容想不通,打死也想不通。
——“櫟姐姐,櫟姐姐?”楊牧喚著,“你又想小侯爺了?”
櫟容終於踩上了翠竹林,但她還是沒有頭緒,也許,這輩子也不會有頭緒了。櫟老三消失得太徹底,人死有屍,屍腐化骨,總會留些痕跡,但櫟老三,就好像從沒在這個世上存在過。
楊牧見喊了幾聲櫟容也不答應,擠了擠鼻頭走到一邊,扯下竹葉悶悶哼著,“哄我帶著來竹林,來了又理人,女人真是麻煩…”
“小楊牧。”櫟容忽的道。
“在。”楊牧噌的躍上前。
“湘南要有懸而不解的案子,是城裡府衙管麼?紫金府有錢有勢,若是有薛家相助,府衙會徹查多年前的舊案麼?”櫟容深吸了口氣。
楊牧狠狠想著,搖頭道:“湘南偏安一隅,朝廷除了索要烏金,管束的並不多。懸而不解的舊案?櫟姐姐,湘南民風淳樸,又有紫金府庇護,人人得以安居,已經許多年沒有出過惡人了。城裡的府衙不過就是個擺設,剛剛我和你說翠竹林那些,也不過是老人閒時的傳說,可不做數。”楊牧覺察著櫟容的恍惚,幾步走到她跟前,輕聲問道,“櫟姐姐,你有認識的人來過這裡?是出了什麼事麼?”
——“我爹,就不見在這片林子裡。”櫟容抽動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