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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春此時是萬般疑惑,不明白為什麼侯夫人躲在房簷下面愣是不進去,不過她也不敢問,只好老老實實地道:
“我就說,這是夫人吩咐的洗腳水,讓端過來。侯爺問,夫人呢,我說等下夫人就過來歇息。之後侯爺讓我把洗腳水放在那裡,就讓我出來了。”
“他沒問你為什麼夫人要來他這屋睡?”
“沒有啊!”
蕭杏花點了點頭:“好,那你也趕緊歇去吧。”
因這驛站簡陋,熙春她們這些下人是五個人擠一處,也怪不容易的。
“夫人,還有什麼要我伺候的,要不然我站這裡先陪你會兒?”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睡吧,我站在這裡是覺得涼快,想多吹吹風。”
“好的,夫人。”
熙春離開後,蕭杏花又縮在屋簷下,她明知道為了自己以後的地位,也為了子女們以後的前程,她早晚要進蕭戰庭屋的,也是早晚要和蕭戰庭同床共枕的,甚至早晚要和蕭戰庭行那夫妻之事的。
可她就是這麼懦弱膽怯,就是畏畏縮縮,恨不得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蕭戰庭那人,可不是好相與的,當年她蕭杏花,可是受了大罪的!
她這些年甚至常常想,若不是他早早被徵了壯丁,怕是那幾個子女早沒娘了!
年少時的蕭戰庭,那個時候還叫蕭鐵蛋呢,平日裡上山打獵,下水捉鱉,砍柴種地樣樣精通,便是家裡缺了牛耕地,他是把犁韁繩往肩頭一扛,能直接當頭牛使了。
他生得體魄健壯,虎背熊腰,真是如山一般的塊頭,又有著曬得黝黑黝黑的壯實肩膀。夜晚在那土炕上,他悶頭苦幹,怎麼都不停歇,她實在捱不過,嘶哭著拿指甲去掐他的肩膀,把指甲都掐斷了。
這些事蕭杏花想起來,都是血都是淚,滿肚子的苦。
曾有同村婦人在那裡偷笑,暗地裡說你家鐵蛋生了驢樣大行貨,你這小身板,可是要受用一輩子。她只覺得難堪不已,又覺得自己生來命苦,怎麼偏生趕上這樣一個蕭鐵蛋!當時真恨不得讓她們去趴蕭鐵根那張炕上,也讓她們受受那滋味,方才知道,什麼驢樣大行貨,真是能要了女人家的命!
那個時候他耕得勤,她一個接一個地懷,外人又說,說鐵蛋好本事,媳婦生了一個又一個,婆婆聽著樂得合不攏嘴,只說犁好地肥,養一窩兒,她暗地裡聽了這話,只覺得��耍�胱旁偕�氯ィ�餉�刪駝媧罱�チ恕�
那什麼寶儀公主還要嫁給他呢,這可真是傻透了,也不過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蕭鐵蛋這人,穿上袍子戴上帽兒也是個身材凜凜相貌堂堂,好一個高高大大威風八面的男子漢,可是若脫了那袍子,哪個女人見了不得嚇個半死!
蕭杏花正在這裡暗地嘀咕著,就見蕭戰庭房舍的門被推開了。
她頓時渾身一僵,抬眼看去。
出來的是銘安,這人彷彿是蕭戰庭身邊的得力小廝,很是機靈,說話也有模有樣。
銘安抬眼就看到了蕭杏花,走過來恭敬地拜了拜,笑呵呵地問道:
“夫人,怎麼不進去說話?”
“侯爺歇息了嗎?”
“沒呢,正坐在炕頭看書呢。”
看書?
蕭杏花撇了撇嘴,想著他往日在家裡,也不過是些許跟著私塾認幾個字,如今倒是充起了讀書人,這個時候還在做炕頭看書。
可是你再看書,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易,骨子裡還是那個隗繼山下的糙漢子!
不過她嘴上自然不敢說,忙笑著道:“既是侯爺在看書,偏巧我也覺得今日月色好,我再在外面站一會兒,你先歇著吧。”
那銘安不好意思離去,只好作了個揖,又道:“小的還是在這裡陪陪夫人,若是夫人有什麼吩咐,也好說話。”
“不必!”蕭杏花堅定地道:“這夏天,夜晚短,明早還要趕路呢,你快點歇息吧。”
銘安聽了,有幾分感動,又見夫人堅持,也怕她是有什麼事,自己在這裡反而不好,便道:“那夫人站一會兒,便快點進去吧,雖是夏日,可到底夜裡涼,小心被風吹著了。”
一時銘安離去了,蕭杏花站在房舍旁的棗樹下,怔怔地望著那房舍裡透出來的一點模糊的光。那點昏暗的光盯得久了,便覺得遙遠起來,漸漸地眼前彷彿出現幻覺,浮現出曾經隗繼山下的一幕幕。
那個時候她和蕭鐵蛋還沒正式成親圓房呢,她雖然年紀小,可是也長開了。長開後的蕭杏花,芙蓉面冰雪肌,身上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