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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姜正道老臉通紅,不管不顧地低頭向李同熙後背撞去。
徐靜書小時長在鄉野山間,對某些粗鄙耍潑的手段有所見識,當下一看姜正道的架勢她就明白,那老狐狸怕是覺得今日這場面還不夠分量,生怕事情鬧不大白吃虧,這是打算豁出去訛人!
若李同熙沒留意身後來的是這把老骨頭,反手將他重傷,這事就徹底鬧大,非但李同熙要丟官吃牢飯,秦大人也可能被拖下水,就連九名殿前糾察御史都會有連帶責任!
徐靜書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迎著姜正道的來路也衝了上去:“姜大人請慎行止步,勿再生大亂!”
姜正道明顯是聽到了這聲示警,步子稍稍頓了頓,卻還是沒停,正正撞到徐靜書。
想是姜正道以為自己撞著的人是李同熙,相撞的瞬間竟胡亂揮起拳來——
一拳砸上徐靜書可憐的鼻子。
只眨眼功夫,鼻血就流了下來,吧嗒吧嗒砸在青磚上。
所有人呆若木雞地瞪大眼看著鼻血吧嗒吧嗒的小御史,良久無人動作,也無人出聲,彷彿天地萬物都被冰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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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與接連滴落的暗紅血跡使徐靜書腳下像生了根。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冒金星、耳朵嗡嗡響,深埋在心中的舊日噩夢如黑霧般不斷上湧。
有瞬間她是恍惚的,好像她根本沒有遇到過那樣溫柔護她一路的表哥,沒有遇到她的姑母,沒有遇到阿蕎,沒有遇到表弟表妹們,沒有遇到御史臺同僚們。
彷彿這幾年溫暖柔軟又充滿希望的生活只是絕望中癔症發作生出的夢。等夢醒來,是不是就會發現自己根本一直都在甘陵郡王府那間可怕的暗室內?
身旁是活著或死去的陌生小同伴們,鼻端充斥著血腥與腐爛的氣息。
隨時會有人進來割腕取血,並毫不留情地痛打試圖掙扎的藥童。
她想,還是不要掙扎比較好。那些人取血還是會盡量想法子給留命的,這樣就還有一絲絲希望活下去。若激怒他們,當場被打死,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還沒長大呢。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扶住她的後腦勺,抬了她下巴使她仰頭,又拿細細軟軟的巾子按住了她血流不止的鼻子,她才漸漸醒過神來。
回頭就看見秦驚蟄與沐青霓的臉,頓時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接連不斷滾落,卻又如釋重負地笑彎了眼。
不是癔症,沒有死。
不但如願活了下來,還有幸遇到許多溫暖的人,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那就要好好站直,認認真真讓所有人看到,長大後的徐靜書,很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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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人,言官御史打不得是古來慣例,便是皇帝陛下與皇后陛下都不曾對御史動手!”
資深殿前糾察御史高楊隱怒冷聲。
淚流滿面的徐靜書抬手按住堵在鼻子上的絹子,看著臉色煞白嘴唇直顫的姜正道。
姜正道深吸幾口氣定了定心神,梗著脖子辯駁:“是誤傷。”
徐靜書眨眨淚眼,甕聲軟軟的直視著姜正道:“姜大人,即便只是誤傷,但下官在內城見血,始作俑者是姜大人,這總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您認是不認?”
老狐狸先給秦驚蟄挖坑,沒套住她;轉頭又想將李同熙摁死洩憤,卻沒能得逞,反倒在眾目睽睽之下使一名御史見了血。
“喲嚯,這下可真是好極了,”李同熙拍拍手,發出幸災樂禍的壞笑,“有人自己挖坑埋自己咯!”
“這事要看怎麼說,怎麼算,”到底姜正道是隻老狐狸,迅速穩住氣勢,想出了應對之策,“老夫此刻可是站在內城之外的。老夫一行人下朝出城後與李驍騎發生衝突,當街鬥毆,無意間傷到路過的糾察御史,深表歉意。”
他想將事情往“私下裡的街頭鬥毆”上定性,那就只需向徐靜書道歉並賠上湯藥費,再承擔“鬥毆犯禁”的罰金,這事就能輕描淡寫過去了。
徐靜書略略仰頭,將手中那張沾滿血的絹子拿下來亮給周圍人看。
柔軟的絹子吸水極厲害,此刻看起來幾乎已被血跡佈滿,非常觸目驚心。
周圍接連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後,徐靜書才不急不惱地輕聲又道:“姜大人,請恕下官此刻不便低頭,失禮了。煩請您自己看看,下官此刻站在哪裡?”
徐靜書腳下踩著的地方,正是邁進內城門的第二與第三排青磚之間。
她站得筆直,右手緊握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