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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下去。沉默不多時,終是耐不住,瑾妃提議道:“讓他不要來了,皇上派人去將解藥取來便是。”
武帝眼色深沉地望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情緒,沒再說話。
瑾妃畏懼這樣情緒莫測的武帝,當下不敢再出聲。
蘇墨弦只管泰然自若地立在蘇墨景床前。
武帝是什麼心思,蘇墨弦最清楚不過。武帝原本一心要那中毒之人的命,若是不出意外,解藥這東西根本不會出現。然而此刻終究是生了意外,前來奪甘露丸的人成了他一直愛護的蘇墨景,再加上瑾妃的軟硬相求,他心中縱使對蘇墨景已經生疑,也不得不先拿出解藥來救下親子一命。
可是即便如此,以他的多疑,他仍舊不會掉以輕心。此刻,他心中必定有兩個懷疑:一,那日劫天牢的神秘男子根本就是蘇墨景,他中了毒無計可施,這才冒險前來盜甘露丸,而這剛好就能解釋為什麼他能準確無誤地知道甘露丸藏在流華宮什麼地方;二,那日劫天牢的並非蘇墨景,而是另有其人,而那個人此時正等著渾水摸魚,要趁今夜之亂將解藥奪走。
讓聽君親自將解藥送來,便是為了避免這過程裡任何第三人有機會接觸到解藥。所以,武帝絕不會派人去取,便是因此耽誤了救蘇墨景的良機,他也要等著聽君親自奉上。
武帝的目光不輕不重地掠過殿內眾人,最後在蘇墨弦臉上停留片刻。
蘇墨弦自始至終不動聲色。
終於,聽君在瑾妃的坐立難安裡出現了。
他一手捂著左胸,整個人戰戰巍巍幾乎連站著都艱難。聽君一身的修為,何曾被這樣傷過?而傷他之人還是一個全無功力的女子,這對聽君而言絕無異於奇恥大辱。
聽君忍著心頭的不甘憤恨,上前朝帝妃行禮,雙手將白淨的瓷瓶奉上。
“這就是解藥?”
瑾妃急急上前拿過,當著武帝的面倒出。只見瑾妃白皙的手心裡躺著一顆深褐色的龍眼大般的藥丸。
“怎麼只有一顆?”瑾妃蹙眉。
武帝沒說話,目光深透,落在瑾妃臉上。
蘇墨弦見瑾妃已被武帝懷疑卻猶不自知,心中輕哂,當然只有一顆。
即使不得不救蘇墨景,蘇瑜也會用盡一切手段確保解藥不會被另一人盜去。
聽君這時道:“請太子嚼碎吞服便可。”
瑾妃冷冷看了聽君一眼,便拿著解藥上前,要親自喂蘇墨景服下。
這時,蘇墨弦不疾不徐上前阻止,“瑾妃娘娘,以大哥此刻的身體狀況,他無法嚼碎吞服。”
瑾妃怔住,望向全無生氣的蘇墨景,心頭一痛。
是啊,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嚼碎吞服?
蘇墨弦適時道:“瑾妃娘娘將藥交給本王吧。”
瑾妃略一遲疑,便要遞給蘇墨弦,卻聽武帝這時不緊不慢地出聲,“你要如何做?”
武帝人到中年,臉上卻絲毫不見蒼老,年紀反倒為他的一雙眼睛平添了幾分銳利,此刻,他直直盯著蘇墨弦,彷彿要在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蘇墨弦只是不卑不亢道:“父皇在此看著便好。”
在此,看著。
蘇瑜心思轉了轉,輕輕點頭,瑾妃這才將解藥交給蘇墨弦。
蘇墨弦接過,兩指捏著解藥,面板上傳來微涼的觸感將,又湊到鼻間聞了聞,這才對一旁宮女命令道:“去取一碗清水來,再拿一個湯匙。”
瑾妃連忙道:“等等,本宮親自去。”
不久,清水連著湯匙便送了上來。只見蘇墨弦將藥丸放入清水之中,又用湯匙搗了數下,不多時,藥丸便溶成了一碗烏黑的藥,辛苦之味也瞬間濃重了幾分。
蘇墨弦端起藥來,正打算親自為蘇墨景服下,武帝眸光微斂,卻是落到瑾妃身上,“瑾兒,你去喂他。”
瑾妃自然不會拒絕,上前去從蘇墨弦手中接過了藥碗。
蘇墨弦神色自若,恭敬地退到了武帝身後去。武帝目無遺漏般地看了看他,直到確定他確實沒有什麼異常,才又將注意力落在瑾妃和太子身上。
如此折騰了大半夜,到宮中御醫確診太子已無大礙時,天已經亮了,武帝這才揮退了所有人。
蘇墨弦正正離開,武帝卻忽然在他身後出聲叫住他,“弦兒。”
蘇墨弦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朝武帝拱手道:“父皇。”
武帝徐徐往他走去,目光直直落在他的左腿上,“朕瞧著你腿上這傷,怎麼像是比昨日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