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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在墨汁中下毒的可能,他和蔣澄自接了皇命就開始搜檢物證,傅家被扣的物件中根本就沒有筆墨硯臺這些。
“這就是疑點所在了,”蕭錦初很乾脆地道:“這些世家公子若非自己用慣的文具是不肯輕易用別的,倘若沒有寧可不寫,虎賁不妨查查其他人所攜帶的東西。”
齊翔和他哥哥都是窮苦人,家裡揭不開鍋裡才去參的軍,還算運氣得到主子器重才一路升了上來,哪裡知道士族還有這等講究。這一查果然就查出了問題,真是多虧了蕭侯,否則他就是閉門想到年底,怕也沒個結果。
鄭廷尉不見釋然的神色,反問道:“有何憑據?”
齊翔示意一個小校上前來,他的手中捧著一隻四足歙硯,鳩形足,側邊飾連珠紋,一看就不是凡品。許勤之見了,臉色更蒼白了幾分,嘴唇微微哆嗦。
“當日傅玉身死,整個華林園都封了。所有出宮的人俱要搜檢,片紙不許流出。末將料想那毒物必然還在園內,命虎賁衛一寸寸地翻尋,終於在梅林內的一處樹根下找到了當日傅玉所用的筆和硯臺。經楚向瀾驗證,殘留的墨汁確帶有毒性,與傅玉所中乃是同一種。”齊翔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令小校呈上硯臺,以便眾臣檢視。
這還是傅太尉贈給孫兒的開蒙之禮,如今物在人亡,一見之下不覺老淚縱橫。雖有御前失儀之罪,然御史臺亦為之慼慼焉,不忍彈奏。
“楚向瀾,齊虎賁方才所言是否屬實?”鄭廷尉的神情極其嚴肅,轉而向證人。
“稟太尉,齊虎賁拿給某勘驗的硯臺,其上殘餘的墨確實與傅玉所中之毒相仿。至於其他,某不曾參與,不便揣測。”楚向瀾天色未明即被急召入宮,此刻卻不見一點倦色,回覆鄭廷尉也是不卑不亢。就有好幾個知道內情的大臣去覷鴻臚寺少卿,有子如此也算不枉了。
“疑犯可有話說?”楚向瀾和齊翔的話彼此對應,又有旁證,雖然情節有些離奇,也算有理有據。但循例,還是要再問一問當事人。
許勤之的兩眼呆滯,對周遭的一切彷彿視而不見,直到鄭廷尉又問了一遍,才啞著嗓子答道:“無話可說。”
鄭廷尉默然,正要宣判,蕭中丞卻主動開了口。他雖老病卻是個細緻人,見此情形不由多說了兩句。
“許勤之,我觀你神色似有怨氣不平。你亦是讀過書的。此刻金殿之上,聖人當前,文武百官在列,倘有冤情,只管道來。若認罪衍,便當伏法。”
鄭廷尉某來得及攔,只好也道:“有什麼話速速道來。”
許勤之抬起眼來,先望了眼蕭中丞,又看了眼鄭廷尉,忽然笑了起來。“傅玉是我所殺不假,並無什麼冤情,但有罪責,我一人承擔。”
這便是親口招供了,齊翔先鬆了口氣,他的差事總算可以繳了。
“你這是為了什麼呀?”嘆息的是國子學魏祭酒,這個許勤之雖然出身貧寒,但敏而好學,很受師長喜愛,與同窗也相處得不錯。
一介寒門子弟能進入國子學,背後的艱辛實非一般人能想象。眼見今年便有希望能夠授官,卻偏偏要去殺人,以致前途盡毀,豈不叫人扼腕。
“為了什麼?”這一聲嘆息雖然輕,卻像敲在了許勤之的心坎上。一直木訥寡言的他猛地昂起頭,四處顧望之下眼神中帶著瘋狂之色,倒嚇了幾個老大人一跳。
“哈哈哈哈……我能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公理,為了道義!”許勤之一陣狂笑,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你們這些大人們,見那傅五一表人才,姓氏高貴,就真以為他腹內錦繡嗎?其實不過是個草包飯囊罷了!他這些年來在各路詩會上給自己增光添彩的詩賦,有哪一樣不是我代勞?偏偏你們有眼無珠的還要贊他文采出眾,不愧名門之後。哈哈哈……”
整個朝堂上都回蕩著許勤之狂妄的聲音,傅太尉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斷喝一聲:“休得胡說!”
許勤之不笑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老太尉,像在看一個鬼魂,陰惻惻地道:“傅太尉,您也不須著急。雖然傅五死了,他的書僮常隨可還活著呢!到底如何,拉出來一問不就清楚了。”
這話說出來,旁觀的大臣們就有些犯嘀咕。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許勤之既認了罪,總逃不過一死,犯不著再橫生枝節,莫非那傅玉還真是個欺世盜名之輩,這麼些人都看走了眼?
傅太尉只覺得頭昏眼花,沒有依憑几乎要倒在地上,只是連連以掌擊打地面:“賤奴之言,豈足採信!”
“哈哈哈,您看,您也怕了!您自家的奴僕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