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陶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考卷。
同時做陪的還有一大票翰林院的侍讀學士,侍講學士。
當今的正德天子喜文厭武,平日裡只喜歡嬉戲玩鬧,叫他在這裡坐這麼長時間,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上晚早朝之後,他就回到御書房,同三大閣老一道等候恩科開卷的吉時。
正德自從親政以來,就被文官們煩透了。在他以前看來,自己只有親政,就沒有人能夠管到自己。天老大,地老二,我這個做皇帝的自然是老三了,別人統統都得聽朕的話。
可惜,事實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一旦正德想如往常一樣練練武藝,打熬筋骨,立即就有一大群文官上諫言,說什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的身體關係到大明朝的江山社稷,關係到千萬百姓的幸福生活,怎麼能夠將自己處於危險之中。這武藝斷斷是不能練了。
即便沒有言官們來騷擾,光每日的日常事務都足以讓皇帝沒有一點私人時間。
正德這才意識到,皇帝這個角色表明上看起來乃是天子,實際上一言一行早就被人畫了一個無形圈圈。你說什麼,做什麼,都得在這個圈套的範圍之內。
這個皇帝,當得也沒什麼味道。
尤其是今天又是皇帝登基以來的恩科,關係到他正德面子,斷斷馬虎不得。
也因為如此,正德只能按捺下躁動的內心,氣哼哼地坐在那裡。
實際上,頒下卷子的時辰還早,要等到黃昏時分。
今日可巧,正好是皇帝筵講的日子。
於是,正德皇帝只能無奈地聽劉健上了一堂科。
到中午,照例是賜宴。
吃過飯,又開始聽科。
正德鬱悶得要死,看了一眼一臉肅穆的眾人,心中不覺想:如果蘇子喬中了進士,點了翰林來做侍講學士就好了,朕斷不會如此無聊。
可是,蘇木這一期的科舉考試成績究竟如何,是否能中進士,甚至選館進翰林院,皇帝也沒有任何把握。
他心中突然無緣故地感覺到一陣緊張。
見正德皇帝抓耳撓腮不像個模樣,首輔劉健的眉頭擰成一團。
性格衝動的內閣次輔謝遷輕輕咳嗽一聲:“陛下,為人君者,自有體統。須彌座上,當坐如鐘,此乃……”
就要再拿聖人云一類的大道理來教導這個少年天子。
謝遷的口才正德皇帝是領教過的,心中突然有些畏懼,忙坐直了身體,連連擺手:“劉閣老,謝閣老,你們也不用多說。朕知道國家綸才大典的要緊,你們就不用多說了。”
然後笑嘻嘻地回頭對劉瑾道:“劉伴,剛才朕之所以坐得東倒西歪,那是因為背心突然有些癢。回想起來,這陣子天氣涼,朕有十來天沒有洗澡了,快來抓抓。”
劉瑾忙伸手去抓。
正德又笑道:“估計是生蝨了,就算是蝨子,那也是御蝨。”
正在書房侍侯的幾個太監想笑又不敢,將臉都憋紅了。
就連一想風趣的內閣閣臣李東陽也不覺宛爾。
謝遷大怒,鐵青著臉正要教訓,突然間,守在漏刻前的張永叫了一聲:“吉時已到。”
眾人朝那裝水的漏刻看去,卻見著一根浮標升了起來,正是申時。
正德小小地開了謝遷一個玩笑,心中得意,立即正色道:“終於到了,拿鑰匙來!”
劉健顧不得發怒,搖了搖頭,從腰上解下一把鑰匙,連同劉瑾的那一把,遞給皇帝。
正德接過鑰匙,合在一道,走到考牆的金櫃前,開啟了,裡面放著三個盒子。
然後,將三個盒子抱出來,放在大案上。這正是本期會試的甲、乙、丙三套考卷,從表面上看來,並沒有任何區別。
畢竟是國家最高一級的公務員考試,不,應該說是高階幹部班的畢業考試。只要中了,立即就能實授正七品官職。
即便再想笑,有再多的不快,所有人還都是被這莊嚴的情景震住了,同時屏住呼吸看過去。
良久,劉瑾才道:“萬歲爺,還請欽點一套卷子吧!”
正德伸出手,隨意地指了一份考卷:“就這個吧。”
劉健嚴肅地接過那個木盒子,喝道:“快馬送去貢院考場!”
“快馬送去貢院考場!”
一聲聲,如接力一般,在皇城中激起陣陣迴音。
一隊快馬從皇城中行駛出,沿著早已經戒嚴的馳道飛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