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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瑾辰回首冷看他一眼,道:“隨處走走!”
“這……不是奴才多話,公子……”
“既知是多話。又何必再說。難不成我在這宮裡大半年的光景,哪處可去,哪處不可去還分不清。”崔瑾辰緩緩道。
小太監笑道:“公子知道,那便好,也省得奴才到時候左右為難。”
崔瑾辰不欲理會,心中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小太監對這個舉手投足都透露著貴氣的侍書。無可奈何的笑笑。遠遠的跟在了後面。
只要不亂走,這位崔家公子倒也是個省心的主。無事便在院裡讀書;到時辰了,就陪著皇上一道聽太傅大人授課;若皇上有召喚。便到皇上跟前侍候,偶爾心情好了,在房裡彈奏一曲,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出手也很大方,有什麼差事。吩咐的,總有打賞。小太監摸了摸懷裡昨日剛得的十兩銀子,心道,侍候這樣的主子。也是件不錯的事。
崔瑾辰並不知道自己在宮裡,已成了打賞的代名詞。作一個在深宮裡的人質,他所扮演的角色是老實聽話。風度翩翩的大家公子。無人知道,他身處在人世間至高無上的權力中心。每日身後跟著甩不開的尾巴,時時刻刻都有一雙眼睛,是何種心情。
崔瑾辰嘴角擒起一抹冷笑,掩住一瞬間流露在臉上的孤寂,紈絝世家子弟該有的容色出現在臉上,端的是一派富貴風流。
御花園裡翠*滴,一片蔥鬱,然屬於他的活動範疇,卻並不在此。繞過幾條僻靜的小路,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片小湖。崔瑾辰從懷中掏出本書,隨意找了個乾爽的地方,斜斜的靠著讀書。
小太監見狀,臉上未有任何異色,顯然異見,此處是崔瑾辰常來的地方。
半個時辰後,崔瑾辰身形未動,小太監尿急,悄然往這邊看了眼後,小跑著走開了,未曾留意有兩個小宮女正打北邊往這裡來。
崔瑾辰聽得腳步聲音,聞聲望去,竹林深處,兩個綠衣小宮女正掏出懷中的帕子,擦拭著大石上的水珠。
必是哪個宮裡偷懶的小宮女,崔瑾辰復垂下頭,然聲音卻清清楚楚的飄來。
“重華宮那位,昨兒晚上又鬧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絲好奇。
“真的,怎麼又鬧起來了,春陽姑姑不是才敲打過嗎?”略略柔和的聲音,接著響起。
崔瑾辰一聽重華宮二字,心中一動,放下了書,凝神靜聽。
“年年敲打,月月敲打,有什麼用,那歌不成歌,曲不成曲的,聽得得人裡湛得慌。”
“那裡頭到底禁的是什麼人啊,又不是冷宮,聽說先帝在時,幾個月裡,總會去上那麼一兩次。”
“聽說是太后以前身邊的宮女,有一回趁著太后不察,跑到了先帝跟前,先帝看她長得貌美,便收用了。後來還封了貴人,得過一段時間的寵。”
“哇,原來我們是一樣的出身啊。只是好好的,怎麼又失寵了呢?”
“有人傳是因為說錯了話,也有人傳是得罪了太后,誰知道是真是假呢。還有人傳……”
“傳什麼,你話說一半,怎麼又不說了?”
“我說了,你可不能對旁人說。”
“放心吧,我能跟誰說去,咱們這屋的人,誰不知道我的嘴是最嚴的。”
“我跟你說,有人傳她被禁的原因,是跑到皇上跟前,讓皇上喊他娘……”
“要死了……”
“你輕點聲,這事可萬萬說不得,弄不好那便是死罪。咱們快走吧,姑姑一會找不到我們,只怕又要捱罵了。”
不消片刻,寂靜的小湖邊重又恢復了平靜,連雨後樹葉滴落在碎石路上的水聲,亦清晰可聞。
小太監匆匆跑來,見崔侍書的背影未動分毫,長長的出了口氣,趁著無人,拎了拎褲腰帶。
捏著書的手,依舊半舉,然狹長的丹鳳眼卻半眯著,目光平靜卻又深沉,只有那稍稍擰著的俊眉,洩露著主人的心緒。
先帝后宮,佳麗頗多,得寵者繆繆,廝殺如修羅場。一個小小的貴人。敢跑到當時尚年幼的太子跟前,令他喊一聲娘,如此拭天滅地的行為,居然還能安然無恙的存活到現在,只一個禁足了事,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在以往後宮的史書上,旁說是如此大不敬言行。便是有所言語衝撞。弄不好也會累極滿門。
緊擰的眉,緩緩舒開,崔瑾辰忽然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