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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冥幽幽道,“小王聽你的意思,在得知南宮辰已經賜了柴家攻梁的虎符後,便去知會了蘇太尉。你猜的沒錯,蘇家的人,並沒有拒絕小王。你神機妙算,剛剛一番話說的也是極有道理,看來本王沒有看錯你。”
無霜淡淡一笑道:“王爺謬讚了。屬下只是以為,人心易破,只要這人心破了,什麼便都是難說。柴家要成事,實在是。。。太難。”
“可無霜不要忘了。”紀冥銳利的眼睛透出陰狠的光來,“就算南宮一族像當年武帝對滄州岳家那樣六軍不發,柴家軍可絕非像岳家般孤立無援!綏城,殷家堡!這又如何去破!?”
無霜澄靜的端起茶盞不急不慢的品著香茗,嘴角蕩起絲絲笑意,放下茶盞道:“翁婿與叔侄尚且都不可共融互信,殷家與柴家不過口頭上的幾句盟約,何成血盟!?殷家可載舟,也能覆舟,王爺,您說是不是?”
紀冥頓悟起身,手掌猛擊案桌道:“無霜說的有理!有理!小王之前一直惱恨柴昭說動綏城殷家相助,如今看來,該是老天幫小王我才是!”
榻椅上的寵姬泣月見紀冥露出笑意,這才敢扭起腰肢盈盈起身,將手裡的酒盞送到紀冥唇邊,喏聲道:“王爺,無霜大人都這樣說了,您還有什麼可憂心的?”
紀冥飲下酒水,摟住泣月,揮了揮手示意無霜退下,“明日小王便領兵前行,再會一會這柴家殘存的骨血,還有便是。。。”紀冥牙尖作響道,“滄州,嶽蘅!”
淮河邊。
傍晚時分,天才抹黑,忽的密雲遍佈,黑壓壓的一片,眼看就是暴雨將至,讓柴家大軍避無可避。
“少主,不能再走了。”殷崇旭望著暗夜烏雲道,“得趕緊安營紮寨避一避才行,我們過了淮河到了南邊,老天爺的臉色可就有的變。”
柴昭心裡再急,也知道暴雨一起確實無法再走,略微想了想道:“傳令下去,就此安營,雨後再走!”
嶽蘅在南邊也待了幾年,知道這裡氣候多變不比雲都,翻下白龍招呼起軍士紮起營帳。
才紮好帳篷,瓢潑大雨傾瀉而至,又急又猛。嶽蘅湊在遮簾邊,看著外頭還在忙碌的軍士們,露出隱隱的憂容。
雲修掀開帳簾大步竄了進來,一把抹去臉上的雨水,衝嶽蘅笑道:“我也是沾了少夫人的光,少主不用我雨裡跟著,讓我守著你呢。”
嶽蘅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喃喃道:“這場雨一下,路可有的難走,還是要老天開眼,早些停了才好。”
雲修倚著角落席地而坐,悠悠閉眼像是養神一般。
“少主!”李重元指著後頭急道,“山路塌陷,運送糧草的頭車陷進泥潭,怎麼也出不來,後面百輛糧車都在雨裡候著,如何是好?”
殷崇旭環視著四面的山勢,焦慮道:“雨一時半會兒是止不住的,這裡山泥鬆垮,要是山上再有些動盪。。。”
柴昭振臂高聲道:“傳我的令下去,調一隊鐵騎過來!”
李重元正要轉身傳令,久久未發聲的殷崇訣忽然開口道:“少主,馬匹畏雨,只怕會更加忙亂誤事。。。”
吳佑見他打斷李重元,不悅道:“你有比少主更好的法子?殷二少,這裡與戰場無異,使不得平日裡那些小聰明的,別誤了郡馬爺的事!”
殷崇訣也不與他爭辯,擊掌喝道:“殷家的人跟我來!”
數十名跟隨殷家兄弟到周國的壯士緊跟在殷崇訣身後,見柴昭面露疑慮之色,殷崇旭走近他道:“少主,我們殷家是馬幫出身,平日江湖上行走遇到這情形也是常事,你信我弟弟。”
吳佑還欲質疑幾句,柴昭已經揮手製止,“走,去瞧瞧殷二少的本事。”說著揮開斗篷而去。
柴昭大步走出,李重元半轉著身子不知該作何進退,吳佐邁開幾步,不見弟弟的身影,扭頭道:“吳佑你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跟著少主!”
“重元大哥。。。”吳佑欲言又止,“你去看看麼?可別被那殷家的人使出什麼壞。。。”
“額。。。”李重元邁開沉重的步子,“你我也去看看。”
運送糧草的頭車半栽在泥潭裡,馬匹嘶鳴不止,馬鞭狠抽也是無用。殷崇訣俯身看了看深陷泥潭的馬身,回頭衝大哥微微頷首。
又是幾聲擊掌,數十名壯士擼起衣袖將手臂狠狠壓入泥濘。
“這是。。。”吳佐驚詫道,“這是什麼法子?”
殷崇旭鎮定道:“掌托馬蹄。”
吳佑半張著嘴吞嚥著喉嚨,李重元緊蹙眉頭一動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