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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幼跟著皇上。”李重元閉起眼道,“不是我。”
見寢屋一時無聲,李重元淡淡道:“李重元但求速死,無人可以動手麼?”李重元睜開眼看著柴婧,眸子滲出期許道:“婧兒,死在你手上,也是我的福氣,你來殺了我,殺了我。”
柴婧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哀求,伏在了柴逸漸漸失去溫熱的身體上,握起他的手貼住自己的臉頰,低聲道:“父皇已經不在,婧兒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父皇不用憂心婧兒。”
見柴婧不應自己,李重元撕扯開喉嚨道:“婧兒,是我偽造詔書,是我惹怒皇上害他如此…殺了我,殺了我!”
柴婧卻沒有再看他一眼,貼著父親的手背喃喃道:“父皇,自此婧兒心裡,唯有大周國了…”
李重元忽的又急急看向柴昭,目露兇色道:“是我派人刺殺你和嶽蘅,你活,便是我死,你要皇位高枕無憂,就必須要我死,殺了我!殺了我!”
柴昭灰眸閃過冷漠的不屑,“你活著,我的皇位一樣穩如泰山,不如就留著你的性命,你我再賭上這一局,可好?”柴昭踱近不堪的李重元,俯身湊近他道,“我活,也不會讓你死。”柴昭邁出柴逸寢屋的門檻,頓住步子陰鬱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柴昭正要離開,忽的有人一路小跑來報:“啟稟王爺,城裡驛館遭人血洗,守衛皆亡。”
——“驛館?”殷崇訣黑眸驟然愣住,“沈泣月在裡頭。”
李重元臉色大變,“都死了…都死了麼…沈泣月…還有我的骨肉…都死了麼?”
來人搖頭道:“殞命的都是驛館的守衛,不見女眷的身影…”
柴昭彆著手看著李重元終於錯亂驚慌的臉,開口問來人道:”驛館守衛不少,怎麼會被人一舉殺害?死因為何?”
來人道:“皆是…被彎弩一箭穿心而亡。”
——“是他…!”殷崇訣失聲喊道,“淮河邊,刺殺我們的那個人!”
“綏城外,刺殺王爺的,也有這幫人。”殷崇旭道,“彎弩…雍城那晚,差點要了崇訣性命的那一箭…也是他…”
李重元眼前一黑,眉心顫動著哀嚎出聲:“泣月…怎麼會…怎麼會…”
“你的沈泣月…”柴昭低聲道,“該是被同黨帶走…自始至終,她都是旁人安在你身旁的一顆棋子,那人想借她謀我大業,卻謀了你…”
“不會的!”李重元搖著頭道,“她有了我的孩子,怎麼會跟著別人走!她說過,她不會離開我,旁人都不該待我這樣,只有她,是真心為我,為我!”
“誓言如同雪花。”柴婧幽幽發聲道,“夜空璀璨,一見天日便會化作雪水。你自命聰明半生,還會錯信誓言…”
“她會帶著我的孩子去哪裡…”李重元揉著腦門哀聲喃喃道,“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是誰!他要帶著我的孩子去哪裡!去找,去找啊,他們一定還在徽城,一定還在徽城!”
“我曾經那麼想和你有一個孩子。”柴婧側眼看著這個醜陋的男人,“如今我真慶幸自己無福所出…”
柴昭邁開步子融進了還遲遲不止的雪夜,見殷崇訣疾步跟上,柴昭駐足院子道:“那個人兇悍陰毒,他不死,定是還會再次現身,是個不得不除的禍害。崇訣…”
——“崇訣在!”
“你帶些得力的人,連夜封住徽城各處出城要道。”柴昭沙啞道,“他帶著一個有孕的女人,定是走不快的,一定要在周國境內除去這兩個人,踏出周國再為旁人所用,必成大患!”
“崇訣知道。”殷崇訣點頭應道,“我這就去辦。”
柴昭站在寢宮院中,抬首望著皇宮連綿不絕的飛瓦屋簷和望不到邊際的宮宇高牆,再環視著遍地壯烈殞命的金甲護衛,高聲道:“今夜護駕的親衛,都是大周忠勇之士,個個當重重封賞!跟李重元逼宮的驃騎營人馬,懸崖勒馬棄暗投明,本王也可既往不咎。”
片刻的沉默後,“萬歲,聖明”之聲貫徹雲霄,震的雪花驚散,天公側目。
徽城的街角
“我走不動了。”沈泣月扶著身旁的牆壁喘息道,“歇上半夜,明天再出城吧。”
“明天?”無霜眼中掠過狠意,“今夜不走,明天一定走不了!今夜宮裡大亂,柴昭定是要算一算和李重元之間的賬,該是無暇顧及我們。明天太陽昇起,他便會記起你這個李重元的好姘頭,何況…”無霜掃了掃沈泣月的小腹,“你還懷著這個孽種,柴昭行事果決,不會留著你這個禍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