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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上來的晚餐也很豐富,有蔬菜沙拉,有鵝肝塗烤麵包,主菜是烤豬排,兩根肉串,配自制醬料。除了這些以外,農場主老婆還特地為他蒸了一份小米飯,米是阿拉伯那邊傳過來的小米,做法不當,又爛又軟,和白米飯不好比,但他卻鄭重道謝,把小米飯吃了個乾淨。
吃飯時,農場主和老婆用摻雜著法語的英語問他是哪裡人,他告訴他們自己是日本人後,他們頗有些感慨地說:“我們這附近出產小麥,周圍都是農場,一般來說,不會有觀光客,亞洲人面孔更少見,吉普賽人倒是陰魂不散。不過,以前鄰居中倒是有一個臺灣人,好像是個畫家,專畫麥田麥穗,住了一年多時間,又跑去巴黎了。”
話題由此說到臺灣,農場主說:“我們前兩年剛從臺灣旅遊回來,風景還不錯,後來又去了香港,那個地方就不行了,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高樓,受不了。”
晚飯吃完,農場主叫老婆給他收拾了個房間,他拒絕了,向兩個善良的老人再次道謝,道別,然後拎起了自己的行囊。
他執意離去,農場主夫婦兩個很是不解,一遍遍用英語單詞配合手勢告訴他說天氣已漸漸冷了,夜裡寒氣大露水重,問他為什麼不留下來住潔淨有洗手間的房間,而一定要去外面受凍,他沒有多作解釋,只是笑笑,告訴他們說:“I need to。”
他從農場主家中出來,走到大路上,準備原路返回,去他黃昏時看中的那片草叢睡覺,農場主老婆從家裡追出來,往他手上塞了一小兜紅彤彤的蘋果,還有兩根堅硬的長棍麵包,然後比劃著告訴他說,如果遇到壞人或是野獸,就用長棍麵包當做武器。
他說好,笑著給這個善良老婦人一個擁抱。
夜裡,他噩夢醒來,透過帳篷頂上的破洞看著天上星星時,忽然想:也許可以去那裡看一看。
於是不等天亮,就起來收拾帳篷和行囊,抬頭看天上星星,辨別大致方向,拎上蘋果和長棍麵包,徒步往裡昂國際機場的方向走去。
他就這樣去了臺灣。
自從去了臺灣之後,他把媽媽從前所踏足的地方都走了一走,看了一看,在媽媽曾經呆過的臺灣大學旁邊的一家小便利店裡也工作了一段時間。
他在便利店做店員時,隔壁書店老闆家的女兒每天早上都跑來買飯糰和果汁,不管颳風下雨,每一天都在固定時間過來。
女孩看到過他學習中文,用的是中日對照的教材,知道他是日本人,為此學了幾句打招呼的日語,因為起初說得不好,而且他總是繃著臉,不太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所以她不敢也不好意思開口和他說話。
她想,等我說得流利一點的時候,一定會用日語和他打聲招呼。
過幾天,女孩在自己家的書店裡看到他在翻書,他個子高高,頭髮又長又亂,不管什麼天氣,腳上總是一雙破舊的沙漠靴,很難讓人不發現他的存在。女孩在他旁邊整理了半天的書,終於還是抬頭看他,裝出驚奇的樣子來:“咦,你也在啊。”
女孩是熟客,幾乎每天都見面的,所以他也認識她,於是唔了一聲:“我也在。”
女孩由衷讚歎:“你中文很好呢,學了一段時間了吧。”
他想了想:“嗯,的確有一段時間了。”
女孩的同學在門口喊她名字,女孩向他揚了揚手:“學習加油哦。我有事要走了,撒喲那拉。”
他本想告訴她說,撒喲那拉這個詞語太過鄭重,有種悲傷的意味,所以一般場合用並不是很恰當,但她已經跑得遠了,所以他只是揚了揚手。
和他說了這幾句話的女孩歡欣鼓舞,心想主動開口和他打招呼,也沒有那麼難嘛,而且,他也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麼難以接近。她想,明天去買飯糰的時候,一定跟他要電話號碼。
第二天,她為了要電話號碼而去買飯糰時,他卻不在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店長告訴女孩說:“是昨天晚上突然提出辭職的,說突然發現呆在這裡的時間太久了。”
流浪了一年的澤居晉覺察到自己在外面呆的時間已經太久,於是在辭了臺灣的店員工作,結束流浪生活,回了日本,繼續自己中斷一年的學業,同時把自己的東西從家中都搬了出來,開始獨立生活。
他大學的四年間,白天去學校上課,晚上和樂隊四處去演出。那時候像是有雙重人格似的,在學校裡給人沉默又冷靜的印象,一到晚上,則狂野放縱,演出結束後對於在後臺或是酒店門口等候自己挑選的女孩子基本來者不拒。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