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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陣子了,因著鳳台的事情,又大受打擊,許多天來,全靠一口氣硬撐著罷了,此刻聽說月喚與人合夥騙鳳樓銀子後出逃,驚怒之下,終於抵受不住,沒等到水生過來,便即口吐鮮血,身子往後一歪,暈死了過去。
許夫人等幾個女人家圍著老太太慟哭,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湯藥,又是去請大夫。及至大夫過來,紮了幾針,老太太方才慢悠悠醒轉了過來,話卻已說不出,一雙眼睛倒始終圓睜著。
大夫為老太太把了把脈,暗暗嘆一口氣,把許夫人請到一旁說話:“恕老夫直言,老太太如今已是藥石罔效,請及早預備後事為是……”
鳳樓趕來,往老太太床頭一跪,握住老太太一雙老手,咬牙切齒地問人:“早上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諸人看他面目猙獰,臉上似是罩著一團大大的烏雲,哪個敢搭腔?不敢同他說話,卻將眼睛俱看向香梨。
許夫人適才聽說月喚逃走,但覺心上一根刺、眼中一顆釘除了去,心內大是快意,幾乎要拍手叫起好來,及至老太太暈死後,方才感覺出害怕來,指著跪在一旁低低哭泣的香梨,發作道:“老太太被生生氣死,你現在可高興了?枉老太太素日裡那樣疼你!”
香梨抬頭,與她對視:“瞧小姐這話說的,氣死老太太的,難道不是逃走的鐘月喚麼?我即便現在不說,難道老太太路上便察覺不到了麼?一個大活人不見了,能騙得過誰去?在半路上暈過去,便是連煎碗藥都不容易,難道比在家裡更好麼?”
許夫人從未見過香梨擰著眉毛斜著眼睛的模樣兒,被她當著面一通搶白,不由得就在怔了一怔,一下子倒愣住了。但老太太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她心亂如麻,腦子裡亂糟糟的,就沒再說什麼了。
許夫人忙著哭老太太,一時無話,美嬋此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出,就衝香梨乾瞪眼。但許夫人身邊跟著的婆子橫行霸道慣了,可就不願意了,一個衝著香梨撇嘴斜眼的冷笑,一個說道:“你口氣倒大,嚇了我們好大一跳,還當哪個人在和我們小姐說話,都差點忘了你是二姨娘。人家不知道的,聽你口氣,還要以為是什麼正經主子呢。”
這兩個婆子也是溫家出去的人。溫家人說話都一個德行,打人只打臉,傷人專傷心。溫家落魄至此,香梨早已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卻叫這婆子的話氣得口眼冒火,七竅生煙,礙於鳳樓在,並不敢再頂撞,只是拿眼死死盯著這兩個人。
風樓見老太太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眼見是不行了,卻將一雙老眼圓睜著,顯見是心有牽掛,無論如何也不願就此離去。遂強忍悲痛,眼中淚水拭去,爬起身來,俯身去老太太耳邊,柔聲道:“老太太,你且放心去,萬事有孫子在。”
這番話說了,老太太卻仍舊不閉眼,喉嚨裡一口痰滾動著,似是想說什麼話。鳳樓側首傾聽,聽得老太太在喉嚨裡似乎是在說:“卿……卿姐兒……”
鳳樓眼圈又是一紅,回首與人道:“卿姐兒的骨灰可取回來了?”
許夫人道:“老太太早想到了,昨天就命人從普濟寺領了回來,道是今天要帶回去,在外間擱著呢。”
鳳樓道:“取來。”
裝有卿姐兒骨灰的罈子抱來,鳳樓接過,放到老太太身邊,老太太雖無力去拿,眼睛卻瞧得見,頗覺欣慰似的,嘴角似有一絲笑意浮起,但仍舊不願就此閉眼。
許夫人趴在床尾,抱著老太太的腿,拉著老太太的手,哭得跟什麼似的,上氣不接下氣:“老太太,卿姐兒這不是來了麼!有她在,你們在地下也有個伴兒……我們都好好的,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哎喲喲,都是我們無用,叫你老人家活著時受了許多驚嚇,走的時候又是這麼個情形,我的親孃!”
鳳樓重又俯身,嘴湊到老太太耳邊:“老太太,不用你老人家說,孫子又豈會放過她?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二哥的事要緊,待從雲南回來後,孫子自會去尋她報仇,親手取她性命,以報今日之仇,以告慰老太太在天之靈。”
老太太喉嚨裡短一下長一下的喘息聲漸漸平息,萬般留戀地將鳳樓的臉孔瞧上最後一眼,慢慢闔上雙目,終於捨得嚥下了這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古言大家留評都不怎麼踴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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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感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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