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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看了眼兒子,一努嘴:“你去,好生勸你師父吃一點,不吃飯怎麼成。”
姜秋明應了,正要出門,姜松又叮囑道:“要是他心情不好,你就給他說幾個笑話。”
姜秋明大聲應道:“是!”一溜煙兒跑出門去了。
當夜薛元書太傅就進宮朝皇帝稟報:“臣尋訪到一位隱士,此人從未入世,隱居在白靈山上,近來偶有人挑石進山修路尋道,找到此人,師從先帝的老師,想必可為太子之師。”當時皇帝剛歇沒多久,支著有些痠痛的額,苻秋面帶不虞,“太傅夜半入宮,就為了此事?”
薛元書深深一揖:“賢君莫不求賢若渴。”
苻秋手裡奏疏重重一撂,自重重堆疊的摺子裡抬眼看薛元書,多年不苟言笑地居於上位,積威自苻秋眉宇之間散發出來。
薛元書仍寸步不讓,只不過低了臉,一派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怡然自得。
最終還是皇帝讓了步,畢竟在這種小事上與薛元書作對既不能紓解他心底積累多年的不滿,也不能就教那人回到自己身邊,無傷大雅的妥協,在皇帝看來沒有什麼關係。
“叫什麼名字?”
“孟祁陽。”
於是不過三日之後,薛元書叫掌管吉凶卜算的啟天監算了個好時辰,酉時皇帝用過晚膳,之後不在承元殿,而在暖閣見這位德高望重,師出名門的隱士。
石青色滿地風雲龍的廣袖龍服覆上苻秋愈發挺拔的身軀,偌大宮殿之中,他站著,眾人都要卑躬屈膝。
窗外是鮮紅的落日,隱沒在高聳的宮宇背後。
苻秋轉過身來,難能可貴的有心情同太傅打趣:“朕是否還要燻個香再見這位孟什麼……”
“孟祁陽。”薛元書攏著袖子恭敬地彎著腰。
“他人呢?”苻秋放下手臂,他的肩膀寬闊周正,金玉勾帶如同一把巋然不動鎖拿住他窄瘦的腰。
“已候著了。”薛元書道。
“不妨讓他多候著些時候,如此神通廣大,竟不知什麼時辰來合適?”苻秋心裡本就不信薛元書的說辭,既要入世便就是脫了那層清心寡慾的外袍,想要在俗世之中謀取一席之地罷了。
這種人苻秋這些年來見得多了,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求賢若渴,殊不知都是薛元書搞出來的破爛事兒。
當苻秋在暖閣見到這位孟賢士時,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那是一張簡直奇妙的臉。
平淡無奇到了驚人的地步,不濃不淡的眉,不大不小的眼,不白不黑的膚色,不紅不白的嘴唇。唯獨鼻子生得不錯,高挺筆直,豁然是無甚動人之處的平原之上,現出的一座風景秀麗的奇山。
饒是如此,光憑一個鼻子也拯救不了那沒什麼特別之處的樣貌。
“孟先生。”
那所謂高人登時嚇了一跳,雙肩聳動,一時之間,連扭過臉來一睹天威都不敢,就兩手支撐著身體跪到地上去了。
苻秋這才留意到,孟祁陽的雙腿有毛病,這一點雖然薛元書告訴過他,但孟祁陽撲倒在地,肩膀僵硬著難以抑制或是恐懼或是惶惑的顫動時,還是讓皇帝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這些年自己越來越不似少年時候俊逸,竟不知可怕到如此地步。
“先生請起,來人,賜座。”皇帝故作輕鬆地命令道,一手摸著自己胡茬未剃的下巴。
那沉默的居士謝了恩,被兩個太監一左一右扶起,重坐回輪椅之中。
於為君之道上,苻秋並沒有什麼要問的,只不過裝模作樣,一面向孟祁陽提問,一面留神他的反應,這人始終不再看他一眼。皇帝心裡暗自納悶,半晌後命人端上小食來,又叫人收拾出一張小桌,擺在榻上。
“孟先生見地果真不錯,這麼說朕手中的有才之士仍然不夠,可將恩科選拔方式作為常態,待朝中人人可為棟樑,也就不必勞太傅事事操心。”苻秋頓了頓,笑道:“朕算明白為何太傅非奏請朕要見先生一面,想必他是想過幾天安生日子,嫌朕煩著他了。”
本來薛元書對朝中多有干預,是從袁歆沛銷聲匿跡之後,要說他想告老還鄉苻秋是不信的,薛元書一條命都賣給了先帝,至今已再無什麼好懷疑的。他是一把割手的利劍,用得好卻也是一條臂膀。
“朕這裡有一盤殘局,要請先生替朕看看,若能解得此局,朕便許先生正二品官職。”
那孟祁陽幾乎立刻拒絕,連忙擺手,卻無人敢違抗皇帝的命令,很快兩個太監便將他抬到膝上,他的兩條腿被人控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