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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過他。
付流景連連嘆氣,自顧自低喃道:“反正你常年征戰,總歸就是要戰死沙場的,我不一樣啊,我可是立志要踏遍大好河山看遍天下美人的,這敢情好,今後你上陣殺敵衝前鋒,我得緊跟著你免得超出百丈我就死了;你去查探敵情飛簷走壁,我在屋簷下跟著你跑……”
“那你何必救我?”
付流景沒料到她會如此發問,“啊?”
“你明知此蠱特性,方才在救我之時就應當思量清楚,現在後悔,又有何用?”
付流景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看你要自殘……”
“我有沒有右臂,與你何干?”長陵想不明白,“付公子,你眼中素來既無功名利祿,也未見得心繫黎民百姓,何故要為了一條手臂,自斷前程?”
付流景愣了又愣,撓了撓頭,含糊地說:“吶……你我關係雖然普通,但畢竟也是幾年的老相識了,儘管回回都是你硬把我抓去軍營,但也算護我周全……我這個人吧,智慧雖有、相貌雖好、朋友雖多,但……”
“但?”
他一拍腦袋,“也有一時糊塗的時候啊!若再多給我點時間權衡一下,我是決計不可能做這傻事的!”
付流景說完這句話,已做好了被招呼一拳的準備,但他轉眸看向長陵,見她注視著自己,彷彿在認真的等著答案。她看去雖然霸道,眼眸卻瑩亮如雪,這種充斥著矛盾集於同一人之身,叫他心下莫名其妙的慌了起來,後頭的話反倒有些侃不出了。
長陵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他不願回答,正待起身,突然聽他說:“好啦,就算是再多給一炷香,一日,我仍會選擇這樣救你的。”
長陵詫異回過頭,他說:“剛剛騙你的,我這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哪有什麼朋友,算來算去這些年肯陪我喝酒的人,也只有你了……所以……”
付流景墨色的碎髮被風吹亂,少了幾分書卷氣,卻添了一絲不羈,“所以啊,你有沒有右臂,當然和我有關。”
不知為何,這番話猶如一股暖流潤色無聲的滲到她心裡某一處,一時令她有些無所適從,付流景頗有些不自然的伸了個懶腰,多抵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換個話題道:“可惜啊,若你是個女子就好了。”
“為何?”
“你想啊,不論眼下戰事如何,今後咱們總要娶妻生子的吧,但咱們這且不提上茅房沐浴那些了,他日你洞房花燭我還得守在隔壁,你說,這叫我們的娘子情何以堪?但你要是女人就不一樣了,我把你娶過門,朝同食,夜同寢,真有一日你死了為你殉情那也心甘情願。”
長陵聞言微微一笑,付流景看的莫名,“你又笑話我什麼?”
“自古以來有多少知己兄弟肝膽相照,肯為一諾赴湯蹈火,同生共死也不見得非要是兒女情長,再說姻緣講求情投意合,縱若我是女子,你若非當真傾心,豈能因一個蠱蟲勉強?”
“說笑罷了,你這個人也忒認真了,”付流景道:“所以你是在暗示……我們可以結拜為兄弟?”
長陵施施然站起了身,“你若不願,那便算了。”
“你哪隻眼睛聽到我說不願意了?”
付流景當即跪直了身,抬指併攏,遙望遠方重巒高聳入雲,一字一句道:“皇天在上,我付流景與越長陵結為生死兄弟,今後福禍相依,患難相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神天鑑查,報應昭彰!”
長陵心中百轉千回。
世人皆知付流景玩世不恭,生逢亂世卻不會一招半式,能僥倖活下來實在是祖墳冒青煙。可要說他當真沒有一點手腕,長陵無論如何是不會信的。她深知此人不可捉摸,她的面具遮的是臉上的胎記,而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所要隱藏的,又是什麼呢。
她看不懂,看不透,但聽他說要與自己同生共死。
她撩開長袍,跪地道:“今日我越長陵與付流景結為異性兄弟,死生相托,吉凶相救,天地為盟,實鑑此心,若違此義,天人共誅。”
殘陽如血,漫山鑲金如披蟬翼,兩人誓言飄蕩在十字崖的上空,卻又不知,天地者,是夢是醒,是否真能感知。
漫天星斗,像無數銀珠,散落在墨色玉盤之上。
待他們星行夜歸,付流景趕熬出解藥為越長盛服下,長陵守在兄長的榻邊,不知幾時睡去,等天色微亮,她惺忪睜開眼,發現越長盛靠坐在枕墊上,朝著自己微微而笑。
離枯草的毒解了,眾人皆是如釋負重。
長陵怕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