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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為自己活得足夠清醒,愛得也比任何人清醒,不曾想明明知道與那人或許已走到盡頭,卻到頭來竟是這般放不下的。
“我想找處地方開間小店。”為了不讓自己再去想柴駿,沈畫開始打起精神來想往後的事。她一早部下的局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還需要些時間讓他們做事,這或許已是沈家自救的唯一出路。她必須為蕭譽爭取時間。
燕謹嗯一聲,“你喜歡做什麼,往後我都陪著你。”
沈畫忽然覺得有些諷刺,沒想到此時陪在她身邊的人會是他。
他手下叫來馬車後,四人一路北上,換了幾次馬車,藉助嚴氏多年來的經營,很輕易地便避過了各地的駐防和盤查。夜裡不敢住客棧,只能找著一些民居,送些錢給人家,暫時歇息。
沈畫因傷勢頗重,又未得到及時有效的醫治,那日費了些力,不得不日日躺在馬車裡,除了吃飯、喝藥,便矇頭大睡,寄望著這樣會快些好起來。
她畢竟不是在逃避什麼,只是需要爭取時間養傷。但也始終不願去想起一些人或一些事。其實如果有得選的話,甚至都不願與燕謹在一起。
沈畫也想過誰都不認識的日子,一切從頭來過。但顯然這僅僅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
她需要人照顧,而身邊唯一能照顧她的人,就剩下燕謹,她也只稍稍信得過他。他對她有情,有想法,反倒比任何人都安全。
他時常會想方設法哄她開心,可偏偏適得其反。沒有比較便沒有傷害,他的這些伎倆在另一個人面前,顯得十分蒼白無力。總會時不時提醒她另一個人的存在。
或許,僅僅因為某人的確見多識廣,又什麼都能做到極致。而燕謹卻自幼生在宮中,受宮裡的規矩管制,來來去去都是那幾樣,難免有些乏味。
大年夜那晚,燕謹本命人去買了些煙花爆竹,想哄沈畫開心。可將將將她挪出屋子,她便咳嗽出一口血,燕謹嚇得立馬命人去找大夫來替她診治。
連日來喝了太多的藥均不見療效,以至於整個美好的新春佳節沈畫不得不躺在床上渡過。她甚至有些懷念柴駿上次的藥方。不但不那麼苦,還有些甘甘的。只是每回一想起他,沈畫便忍不住心痛得好似傷勢又莫名加重了幾分。
燕謹問她是不是很疼,她唯有點頭稱是。
大夫說沈畫內傷太重,需要安心修養,不宜舟車勞頓,且讓她放寬心,別滿腹愁思。
等人走了以後,沈畫才好似漫不經心地解釋說她是思念老爹與姜凱,有些擔心京裡的局勢。的的確確,沈畫十分掛念他們,但還不至於每回想起便心痛難忍。因為她知道爹與姜凱都有自保的能力,況且還有蕭譽在。她只是不知道燕謹信不信,但他表面很相信,與她默契地不提起柴駿。
行程因此停滯了下來,燕謹著人去附近僻靜的小村子裡尋找臨時落腳的地方。但沈畫與他意見相左,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她想留在有人的地方。
一來尋找他們的人不容易想到他們會這麼大膽,畢竟二人一個是尚未定性的朝廷欽犯,一個是當朝太子。二來沈畫不願隔絕外間訊息,她既擔心老爹和姜凱的現狀,也沒放棄尋找機會回京。尚有筆帳未曾與人清算!就這麼走了,沈畫不甘心。
最終燕謹無奈採納了她的意見,命人在梁洲城裡尋了處庭院供沈畫靜養。
庭院中有處風景極好的人工湖,空氣清新,視野開闊,挺適合養病。燕謹命人將湖邊的二層閣樓打掃出來給沈畫居住。
又不知從什麼地方僱來一名不會說話的女僕,伺候沈畫起居。為避免她過多的與人接觸,暴露身份,這片湖泊成了庭院中的禁地,除了燕謹,也只有那兩位始終跟著他的嚴氏死士能自由進出。對外宣稱主人有一重病纏身的妹妹,不宜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000。第三十天。O(∩_∩)O
☆、072
妹妹的身份是沈畫自己定的。燕謹雖略略有些失望,卻沒說過一句不肯。
就這樣,在這處庭院中的人工湖邊,沈畫將養了近半年時間,才漸漸真的好了起來。自然也錯過了與柴駿原本定下的婚期。
得到大夫允許,終於可以下地行走這日,沈畫開心得忘乎所以,即刻讓那啞僕去替她打水梳洗。
半年來她就沒好好洗過一回澡,一開始沒有啞僕的時候均是燕謹命人替她打來水,沈畫吃力地自己動手抹身,若遇上她受不了想洗頭,還得勞當朝太子親自幫她沖水。因下不了床,沒有一次洗舒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