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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味蓋過了原本的薰香,細細辨別,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他人是趴伏在床上,只穿了白色中單。背上隱隱透出一道包紮過的傷疤,從右肩胛骨到左邊的腰窩處,縱貫身體。不必親眼看,也能想象有多猙獰。
可惜了那麼雪白的一身面板,她想著,登時啞然失笑。因為知道傷勢不那麼嚴重,關注點自然也不同——也許還是因為她並不覺得心疼。
他睡眠淺,聽到聲音,自然回過頭來,朦朧的雙眼,看到她的一刻陡然亮了亮,“你終於肯來看看我了。”
有驚喜,也有撒嬌,還有讓人無法忽略的,訴不盡的委屈。她自顧自的坐下,也不靠近他。
“這回本下的更大了,要想將養好也得再過半個月。”她沒有多餘的表情,接著問,“是誰?都是哪些人在懷疑我?”
她最關心的是這個?蔣釗目光一黯,“還能有誰,看你不順眼的,陳文德是一個,他身後的神棍負責製造謠言。你別忘了,那回揭穿蝙蝠夜半敲門的事,因為找不到線索,他們便認定和你這個新來的傢伙有關。”
“不知不覺的,我居然得罪了這麼多人。”她若有所思,搖頭不解,“其實我無足輕重,不過是個殺人工具,又不爭什麼功勞,何必如此?”
他有些艱難的擺手,順帶調整了一下臥著的姿勢,“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在別人看來,未必可信。這世上大多是以己推人的人,他們自己滿心算計,滿眼都是利益,自然不會相信有人能懷著純粹的想法,不爭不搶。”
她點頭,“可是你心裡都清楚,我的,他們的,任何人的心思你都能猜得出。所以你以身相護,讓我免遭他們的逼問。不管怎麼說,我多謝你。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
他對她堅硬的語氣不滿,也有些不安,“你想做什麼?此刻不宜輕舉妄動,我好容易才穩住了局面,你要是強行出頭,我這傷可就白受了。”
說著垂頭,聲音暗啞,無奈一笑,“你進來到現在,連一句問我疼不疼的話,都還沒說過。”
她看著他,輕聲笑笑,“我不喜歡說廢話,受傷當然會疼。所以只能勸你,好生養著。
頓了頓,想著此間的勾心鬥角,情不自禁感慨,“我還是經歷的太少,以為你們這些人會懷著拯救天下蒼生的心念,應該更有志向抱負。其實也不過如此,爭名奪利哪裡都一樣。”
他同意,頷首是說,“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紛爭,有結黨。為謀利,為營私。桃花源只是文人臆想,真實的世界裡絕沒有存在的可能。”
“你……不會是心灰意冷了罷?”他緊接著問。
她想了想,自己從來就沒抱著多大希望,沒有希望,當然也沒無從談及失望。
“也還罷了,這裡不歡迎我,我就離開。天下之大,總能找個容身之所。”
他一驚,幾乎要跳起來,牽動傷口,疼得冷汗直下,雪白的臉更顯慘淡,“何必呢?說了哪裡都一樣,你有本事又桀驁不馴,總會有人心生嫉恨。既然來了,就該想著怎麼立足。我……我別的幫不了你,但至少我在這裡還有些根基。天王信得過我,我心裡清楚。你,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和我……和我在一起,我定然能護住你,不受別人猜忌。”
等了這麼多天,終於在聽聞她有離去之意時,將這些話傾囊道出。蔣釗偏著頭,認真說道,“我對你的心意,你現在都清楚。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至少應該仔細想想未來的前途。和我在一起,對你沒有任何壞處。日久生情,這種事不是不可能,我,也能等得。”
他能等,但她不確定自己的心意何時才能扭轉,她可沒有自信能違拗得了那顆一貫執迷的心。
淡淡笑笑,她無謂激得病人情緒激昂,“再說罷,眼下養傷最重要。”她驀地一揚手,擲給他一支青色小瓷瓶,“這是我師傅留下的,說是治外傷有奇效,我沒什麼機會用,所以不知道有沒有那麼神奇,你試過再告訴我罷。”
不再逗留,話音落,她人已躍窗而去。清影疏淡,幾個縱身之後,回到一面山牆阻隔的自家宅院。
沈寰清楚知道了誰是敵人,敵人也對她更加留意。她以不動不覺應付外間瞬息萬變,敵人乾脆就主動出擊,請她入彀。
幾日後,她得到邀約。那位劉仙君的管家親自登門,稱仙君對她仰慕已久,一直未得合適機緣。如今前方戰事穩定,聽聞她傷勢休養無礙,遂決定請她過府一敘。
該來的總會來,她笑而不語,頷首應了下來。
☆、第77章
赴宴要有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