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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肯放行,足見你們是良民身份,在這裡客居能有什麼不便?你們是小寰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雖不濟,也斷不會把朋友攆出門去。當然,要是顧承有禮數疏漏,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各位海涵,也請蔣兄不必再推辭,不然就是真的不肯認顧承這個朋友。”
蔣釗面沉似水,目光在顧承臉上飛快掠過,良久,才拱手道,“是蔣某小人之心了,言語不周,請顧爺見諒,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
他鬆了口,餘下的人也鬆了氣。方才隱隱有電光火石在他二人身上輾轉,眾人瞧得明白,只是不好多言。沈寰也裝不察,忙著安頓客人,叫人預備晚飯,好給他們仨人接風洗塵。
有菜有酒,蔣鐸一看就來了精神頭。他嚷嚷得最厲害,手底下也沒停,逢舉杯必見底,不出半個時辰,人就已經昏昏然。
“這個沒起子的,每回都是他咋呼得最兇,最後倒下的比誰都快。”白音推了推他,一翻白眼,“得,我們這位嘴壯的已然犧牲了。誒,活脫脫一現世寶,讓顧爺見笑了。這麼的,我先扶他回去歇下了,你們慢用,等明兒早上他醒了,再叫他給您賠罪。”
這廂蔣釗卻沒有離席的意思,他和顧承都是酒量好的人,也都善於自控。即便是微醺的狀態也可以從容談笑,讓旁人瞧不出一絲異狀。倆人棋逢對手,在花間月下,把酒敘話。
“顧爺是皇商,買賣做得大,人脈廣,蔣某很是佩服。若不是親眼看見,我也想不到,沈姑娘的意中人原來是這樣一位人中龍鳳。”
顧承笑著擺首,“不敢當,蔣兄過譽了。早前聽小寰說起過,在潼關時多蒙你們兄弟照顧,又護送她全身而退,這番恩情,顧承感激不盡。蔣兄接下來有何打算,如有需要我的地方,顧承義不容辭,定會全力以赴。”
蔣釗一瞥沈寰,似笑非笑的道,“家兄與我離開潼關,其實是無可奈何之舉,目下我們兄弟就如同掉了隊的孤雁,四野茫茫,舉目無依。原本只是想在京師盤亙幾日,再行北上。難得他鄉遇故知,倒成就了人生喜事一樁。”
沈寰關心他們的動向,忙問,“你要北上?如今雁門關,山海關一代都不太平,連帶大同府在內,聽聞朝廷近日已增派了不少守軍,你這會兒去那裡做什麼?”
“不過是想從邊關去塞外,徹底離開大魏。”蔣釗輕輕嘆氣,“塞外是胡人的地盤,雖然他們不見得會認我是族人,但那裡天地開闊,即便放羊牧馬,總能過得暢快自在些。只是可惜了,我大哥一腔報國志,終究還是被我拖累,不得實現。”
他說著,心下一陣抽痛,擎起酒杯,毫不猶豫一飲而盡。
這話說得沈寰心裡發酸,她晌午和白音聊起,才終於弄明白,蔣釗被人排擠的緣由。一則是和他力保自己有關,二則卻是他得罪了陳文德,對方以他有異心構陷,莫須有的罪名之一,竟然是他的胡人血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僅憑這八個大字,就將他過往功績一筆勾銷。
他的痛足夠沉重,且難以啟齒。所謂胡人血統他自己未必認同,畢竟他曾被自己的生身母親拋棄,而救他性命的人卻是身為漢人的兄長。可現在,那位漢人明主卻又再度將他拋棄。未來何去何從,想必於他而言,也有一種茫然無措感。
顧承沉吟片刻,開口道,“北上的事,還請蔣兄再斟酌,依眼下時局來看,未必是個很好的選擇。索性先住下,再慢慢思量不遲。”
蔣釗痛飲幾杯,放下酒盞,斜斜一笑,“顧爺倒是不怕惹麻煩,我這個人,沈姑娘應該知道,閒不下來,日後要是不小心招來禍事,連累顧爺,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顧承淡淡一笑,隨手搖了搖酒壺,轉頭對沈寰道,“今日興致好,想不醉不歸,勞動你,再去燙一壺來。”
沈寰明白他欲支開自己,才要開口,見他衝自己頷首,嘴角的笑容明快自信,恰似無聲的寬慰。她驀然間覺出踏實,便也笑了笑,起身去了。
兩個男人面面相對,有些話終於可以說得直白。
蔣釗道,“我沒想到,真的會在京師再碰到她,更沒想到,她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人。這個人竟然委身朝廷,甘為皇室趨奉。顧爺,恕我直言,沈寰的身世我已查明,她和當今皇上,司禮監掌印都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如何肯安心和你過這樣的日子,不思雪恨?我想不通,因為這不像她,也不該是她的選擇。”
顧承點頭,“不錯,為父報仇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心願,時至今日恐怕也沒能讓她忘懷。但這不影響她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或是選擇和誰共同生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