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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手裡動作,微微彎著腰坐著,抬起頭看了看她,瞧樣子,是並不打算掩飾他在做什麼。
半晌還是有些尷尬,許是因為,彼此太久沒說過話的緣故。
顧承見她安靜坐著,像是不打算開口,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問,“今兒是想到什麼了?關於那個人,你是有線索,還是猜到些來歷?”
他適時打破了沉默,沈寰真心覺著感激,於是認真回答他,“沒有,只是有些疑心罷了。那個又像是雪後,又像是梅花兒的味道,原是我師傅調出來的一味香。方子是他自己悟出來的,據他說,平日裡聞著,是有助於修習內功的。”
有些不可思議,他聽得皺起眉來,“這人不會是你師傅罷?你們家。。。。。。後來他人去了哪兒,你知道麼?”
她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不知道,“趁著亂,早就走沒影了,東家都敗了,還留下做什麼?反正又不牽扯他。”
聽語氣不算委婉,帶著些嗔怪,流露出幾許不滿。顧承習以為常,也就不以為意。
不過那所謂狐妖,看來還是無頭懸案,他只好點了點頭,眼望著案上的竹枝,一時也找不出別的話來。
她順著他的目光去看,其實打一進門,瞧見那幾樣東西,她就已經心知肚明,可是這會兒偏要明知故問,“弄了這麼些竹子來,在做什麼呢?”
他知道,她早就猜出了答案,不過還是坦坦蕩蕩的看著她,“給你做的袖箭,我正想問,你慣常用的是幾寸?”
她到底笑了一笑,接著答非所問,“為什麼?”
他蹙著眉頭,好像不解她為何有此一問。
“明明不願看到我殺人,還幫我做殺人的兇器?”她心口一陣發緊,終於知道,那天看見他手上的傷口,因何而來。
唇角泛著一記自嘲的笑,他垂目靠在椅背上,“我不希望你做的事,你就會不做麼?如果不能,我也只好做點力所能及的,就當是幫你。”頓了頓,有意無意的,看向她攤在膝頭的芊芊十指,“你的手,指節已有些輕繭了,好生保養罷。”
這是他的好處,不言不語,卻心明眼亮,溫柔周全。
她自然是感動的,只是仍拋不下犀利的態度,“這麼說,你是願意跟我走,去做匪寇?說實在的,朝廷對不起的人是我,我有恨它的理由,可你卻沒有,你本來可以安心當個順民的。”
話雖如此,可有什麼法子?她心裡早就決定了,根本不容置喙。現下不過是跑來再逼迫他一回,她要他親口做出承諾,說白了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他釋然的笑笑,語氣平緩溫和,“我應了。為我親口承認過,你是我沒過門的妻子。我說過,我是你的人,同樣的道理,你也是我的人。這輩子不管你去哪兒,要做什麼,我都陪著。”
這一席話說的,她聽完直覺得天闊地朗!如此敞亮,如此暢快,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中正和潤的男人。
她忽然間覺著,自己就像是百鍊鋼,終究有一天,會被他的平和化成繞指柔。
點了點頭,連眉目都柔婉下來,她笑著,不失誠意的告訴他,“你放心,我要是把利劍,你就是收著我的鞘,有你在,我不會太無法無天。”
☆、第33章
三寸袖箭在纖長白皙的手指間輾轉,箭鋒對上指尖,她正自細細的摩挲把玩。闔上眼,享受竹節通透的觸感,那上頭每一厘都是他對她的關懷。
今夜實在無心練功,沈寰仰面躺了半日,索性揚手熄滅了蠟燭。暗夜之下,神思漸漸迷離,半夢半醒間,有一股熟悉的香氣緩緩縈繞,由遠及近,直至身畔。
看似沉沉入睡的人猛地睜開眼,床前果然有一道黑影倏忽閃過。沈寰毫不遲疑,一躍而起,手中袖箭直指黑影喉嚨處。那人疾速向後閃避開去,隨即揮掌向她胸前襲來。
她變招奇快,當即左手運勁格開那一掌,箭尖對準那人閃著幽光的左眼刺去。
那人顯見是有些慌,腳步一亂,倉惶後退,卻已來不及向一旁躲避。不過須臾,周身已被她盡數籠罩,只好勉力仰著頭,一面低聲道,“我認輸了,手下留情。”
袖箭距離他的左眼將將只有一指距離,沈寰停下動作,凝神看向那人。
黑漆漆的屋子裡,只餘下一抿月光,卻也足夠教她看清,那人臉上像是木偶一般,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眼睛精光閃亮,不見絲毫畏懼,倒像是有著不同尋常的,一股子興奮。
她的袖箭仍然瞄準著他,然後問道,“你就是近來風傳的,那隻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