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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自然也不會甘願廢棄自己的手。
楊軻也沒有動手的意思,語氣不無惋惜,“我說的話,你未必不動心。只是你仍然放不下,剛剛到手的人。”
是啊,倘若一切如願,她帶著他一起,或成江洋大盜,或成朝廷欽犯,或乾脆成為當權者口中的賊寇。她自己是全無顧忌的,可這原本只該是她一個人,一條命的事,不該牽連到他。
從前是竭盡全力也要得到心中所想的人,可是得到了,忽然間竟變成了負累。
只是,究竟誰才是誰的負累?
她臉上的猶疑太過深重,楊軻不由微微一嘆,“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做選擇。”
“三個月後,我再來找你。”他站起身,躍入無邊夜色前,回首望了望她,“你是我遇到的,天分最好的人,就此浪費未免可惜。”
他的聲音夾雜著某種誘惑的氣息,“你應該出去,見一見高山,還有高山外更高遠的天空。這座院子是困不住你的,你留不下來。”
話音落,人已遠。沈寰獨坐原地,心頭一陣起伏,他給了自己一個夢,一個縱橫馳騁的夢,不僅僅是快意恩仇,還有殺伐爭奪。
何況爭奪的物件是天下,這份誘惑足夠大,足以令人動容,然後呢,也許會心甘情願的為之去拋灑熱血罷。
☆、第31章
一夜過去,沈寰睡得並不踏實,恍恍惚惚地,像是做了一場飄渺空幻的夢,夢裡似乎有杳杳青山,山外頭還有湛湛藍天。
傍晚夕陽西下,流雲時舒時卷。沈寰閒來無事,坐在院中棗樹下怔怔出神。顧承推門進來,就看見她眉間若蹙,有種說不出的惆悵之感。
她像是壓根沒發覺他,顧承走近,停在她面前,輕聲笑問,“想什麼呢,瞧著一臉的茫然?”
沈寰收回視線,望向他。她在想的事,是不可說,也不足道,尤其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提及。於是只好換上一抹淡淡淺笑,應道,“不過是在等你,今兒倒是回來的晚。”
他笑了笑,說學裡有事耽擱了,用的是極自然的口吻。見沈寰沒再問,他也沒多解釋,自己動手沏了壺茶,分給她一盞。
茶盞就擱在面前小几案上,放下的時候,她看見他右手食指上有一道劃痕,並沒有多嚴重,只是出現在他俊秀白皙的指節處,顯得有些突兀。
她按下抓住他的手細看的衝動,裝出隨意問問的架勢,“怎麼弄傷了?在學裡教書也這麼不小心。”
他果然眼神閃爍了一下,縮回手,坐下來,顧左右言他,“沒什麼要緊,倒是你,有心事?”
那麼容易就能教人瞧出來,她無聲一笑,“看來我還真是個簡單明快的人,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他搖了搖頭,一臉和煦的否認,“不是。”
她於是來了興致,歪著頭衝他笑,“那你是想說,你足夠了解我?既這麼著,不如猜猜看,我在為什麼煩惱?”
“一定不是為今晚吃什麼。”他抿著茶,淡淡回答。放下杯盞,他靜靜看她,“在想何時離開這裡?”
怎麼無端端的提起這個,她面上僵了僵,訕訕回應,“是啊,究竟什麼時候好呢。”
“儘快罷。”他接著說,沒有一星半點猶豫,“如果你不反對,我明日就可以著手準備。”
她滿心詫異,遲疑問道,“這麼急做什麼,就算你放得下這裡的一切,可還有你父母……三年都還沒滿,總不好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依舊搖著頭,指了指自己心口,目光平靜堅定,“放在心裡就好,我始終覺得,活著的人更為重要。”
他突然這麼幹脆決斷,沈寰倒犯了難,素日最不拖泥帶水的人猶豫起來,卻是隻為那一部完整的靈動子——她知道自己還是沒能放下。
過了半天,她始終不說話,顧承轉著杯盞,緩緩問,“是不是,還要等上三個月?”
沈寰驀地一驚,皺著眉看他,“你說什麼?三個月,那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牽了牽唇角,無奈的笑笑,“你昨晚見的人,就是你跟我提過的刺客?”
嘴角沉了沉,沈寰只盼是聽差了,可顧承不會拿這話來誘騙她,這點她心裡明鏡兒一般,“你知道我見了他?”
“是,”他點頭,斂了斂面上的無奈,“我還知道,你動心了,他說得那番話讓你動心了。”
竟然全被他聽了去,她想起楊軻說過,每次見自己前,左鄰右舍的人都會被他料理周詳——大約是點了人家的昏睡穴,總歸不會走漏一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