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來悟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感,天然帶有某種煽動性和蠱惑性。
練月對她不是沒有憐憫,但憐憫只有一瞬間。因為這種家破人亡的故事,她聽了許多,甚至也見過許多。這樣的故事並不讓她感到意外,她早見怪不怪了,但她對女孩心存佩服。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懷抱著巨大的仇恨,從臨安一路跟到這裡,像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狼,她佩服她小小年紀,便這樣彪悍。
只是佩服歸佩服,練月還是不打算接她這單活,她不跟小孩子做生意,這是原則問題。而且她已經很久沒殺過人了。雖說殺手不殺人,就跟劍客不拿劍一樣讓人難受,但一旦過了那個難受的過渡期,她似乎也不怎麼想念血濺在臉上的感覺了。
練月道:“我很想幫你,可我只會用刀刻木雕,其他的不會。”
女孩直直的盯著她,練月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責問,她垂下目光,繼續刻自己的木雕。
女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瞧著她:“你不幫我就算了,我找別人去,但你別想否認,你就是個殺手,我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你怎麼遮都遮不住的血腥味。”
女孩走了之後,練月揪著自己的衣服聞了聞,沒有啊,她多久沒碰過血了,怎麼會有血腥味呢?
第二章
下午收了攤之後,練月回到家裡。
房子是練月從蔡婆手裡租的,南邊是堂屋,東邊是灶房,灶房旁邊種了一棵紫桐樹。紫桐樹有些年頭,虯枝盤旋,將東邊的天空遮得嚴嚴實實。樹下有個小巧的亭子,吃過晚飯後,練月擎了一盞防風燈,拿了本《大鄭異物志》去亭子裡看。只是翻了幾頁之後,便有些看不下去了。練月嘆了口氣,她應該幫那個女孩的,不為同情她,也應該為她從臨安一路跟到這裡的彪悍而幫她了了這個心願。
練月想,如果明日女孩還來,她就答應她。
可女孩並未來。
女孩沒來,練月有些坐不住了,或者說有些無聊了,於是她請蔡婆幫她看會兒攤子,然後一個人溜達去了平昌府。
平昌府裡住的是平昌君,平昌君是沛國國君的三公子沛梁。據說自小體弱多病,到太平城是來養病。
但到底是養病,還是避風頭,那就不知道了。
練月在平昌府四周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去。
晚上入夜之後,練月從衣櫃中找出夜行衣,拿上自己的長短劍,關好門窗,躍上房頂,一路向平昌府去。
練月已經很久沒晚上出過門了,更別說走房頂了,這乍一出來,還有點不習慣,但幾個起落之後,她便找回了自己做殺手的感覺。
練月想,她可能並不是好心想幫那女孩,她現在哪裡有什麼好心,她只有自保的心。如今突然好心了,也不過是太寂寞,想給自己找點事做。
練月翻牆進入平昌府之後,突然很後悔自己沒開啟那女孩遞過來的畫像,看看劉元安到底長什麼樣。現在就算她肯一間一間的找,但找到了,也不一定認得出來。練月嘆了口氣,早知自己如此善變,就應該留一手的,現在好了,自作自受。
罵完自己,她打起精神,閃轉翻挪,躲開巡夜的護衛,一間房一間房的找過去。
這平昌府的構造和沛國其他貴族府邸的構造沒什麼區別,亭臺樓榭,飛簷斗拱,環山銜水,花木扶疏,廊迴路轉。練月摸索著尋了一會兒,看府中各處都相繼熄燈休息,她又在裡邊轉了一會兒,最後轉到東北角的一個叫進賢居的院子。
貴族們喜歡養門客,越多越能顯示自己的賢明和才名。貴族供門客吃住,且按月給俸祿,而門客則幫主人出謀劃策。門客們平時是沒正經工作,也不需要幹雜役。如果主人需要他們,他們就過去聽候差遣。沒差遣時,他們就吟詩作畫,高談闊論,所以門客們通常都住在一起。
進賢居很大,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得有十幾間房,而且都這個點了,依然很熱鬧。練月隱在梧桐樹上,從這個角度能看到院中的亭子裡還有人在下棋。練月的直覺告訴她,劉元安一定在這裡。
兩人下棋,兩人觀棋,一共四個人。練月豎起耳朵去聽。
練月這雙耳朵能聽到百步之外的箭羽之聲,自然也能聽到二三十步開外,他們之間的對話。
但可能是對棋不言,觀棋不語吧,他們都沒怎麼說話,偶爾發出一點動靜,都是一些嘖嘖感嘆聲,比如中牟兄這步棋妙啊,子瀾兄這步棋絕啊之類的恭維詞。
直到最後他們收拾棋盤,各自回房休息,練月也要撤退,準備次日白天再過來瞧一瞧,結果那位中牟兄就喊了一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