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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旅都是北洋兵改過來的,山頭氣氛很濃,兩個人不相隸屬,大鬍子連長也沒怎麼在意,馬馬虎虎敬了個禮,開始詢問戰況。
用副營長的話來說,戰況那就是一個字——“慘”,國防軍打得慘,毛子打得也慘,這一仗下來,毛子最少丟下了一千多條屍體,傷兵還不算。不過國防軍的一個團也打殘了,除了團部還捏著一個滿編連做預備隊死活不動之外,連團直屬工兵營都填進去了,這個副營長就是工兵營的,他們現在腳下的陣地本來是三營的,結果現在這位副營長官最大。大鬍子這個連還是開戰後第一支增援上來的部隊。
老北洋的基部軍官也沒有養成教育,基本上就是長官讓怎麼打就怎麼打,所以兩個人坐在一起合計了一下兵力,副營長就想帶著大鬍子去團部,轉眼看到一個穿著平民服裝的人正在陣地上忙碌著,不禁有些奇怪,問道:“那是誰?”
大鬍子連長看了吳畏一眼,“前面劉家窩棚抓的夫子。”說完他向副營長挑了一下大拇指:“好炮手。”
副營長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吳畏,皺眉說道:“炮手?這麼年青?”
第3章山林隊
幾十年前開始,就陸續有中原地區過不下去的人逃難出關,這就是傳說中的闖關東。不過這些出來討生活的人大多集中在遼寧、熱河兩省,很少有人再往北進入苦寒之地的黑龍江,就更別說黑龍河以外的荒涼地帶。
基本上有這個勇氣的人都是為了發財出來搏命或者因為某些原因在人口稠密地區活不下去的,這些人大多膽大心黑,身上多少都揹著人命,所以大鬍子對劉家窩棚的淘金者才會那麼不放心。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大鬍子和副營長才會很輕易的接受吳畏的槍法,以為他是前些年東北剿匪時逃出來的慣匪,大鬍子說他是“炮手”其實已經很給面子了,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炮手”指的是槍法好的人,倒也並不限於土匪,不過看了吳畏拼刺刀的時候一往無前十蕩十決的氣勢,要不是天天把腦袋別在腰帶上長年玩命的土匪,還真沒辦法解釋。
吳畏當然不知道自己一沒留神,就已經在腦袋上安了個慣匪的帽子。他和戰友們把陣地上的傷員和屍體集中起來,等著後面上來的民夫轉運或者掩埋,自己撿了一條俄國步槍就開始研究腳下的陣地。
說實在的,這塊陣地上連個像樣的工事都沒有,只有一條沿著河岸挖掘的半人高壕溝,能看出向著河面方向的溝邊上修過胸牆。不過前幾天剛剛下過雨,壕溝裡積了不少水,胸牆也被連泡帶炸的只能看出一個輪廓。
大鬍子帶了一排排副跟著副營長去團部領任務了,趙排長招呼大家先進入陣地,防備俄國人偷襲,自己坐在一塊石頭上,招手讓吳畏過去。
正值雨季,金水河的河面足有上百米的寬度,再加上兩邊河灘的距離,足有三四百米,這給國防軍增添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也不知道俄國人為什麼那麼想不開,會選擇在這個季節發動戰爭。
國防軍打掃戰場的時候,河對岸的俄國兵也在活動,不過戰鬥主要集中在這邊,那邊沒什麼好收拾的,只能隱約看到幾個人正在向著國防軍陣地指指點點。
趙排長從懷裡摸出個袋子,掏出個菸斗在屁股下面的石頭上磕了磕,開始往裡面塞菸葉,吳畏大揹著步槍,拎著一把鐵鍬跑了過來,問道:“趙排,什麼事?”
大鬍子的部隊剛實行新軍制不久,大家也相應改口的時間不長,所以還停留在“排長”“副排長”這一類正式的職務稱號上,像吳畏這樣把“長”字吃了的還是頭一份,聽起來倒像是在開封菜點單。
趙排長有點文化,但是沒什麼藝術細胞,倒沒覺得吳畏這麼簡化是什麼神來之筆,當然不會驚為天人,然後倒頭便拜。他抬頭看了一眼吳畏,說道:“坐下吧。”
吳畏四下看了看,附近就這麼一塊石頭還在趙排長屁股下面,要坐就只能坐在地上,雖然地面上比塹壕裡乾燥得多,但是剛死了那麼多人,直接坐在地面上感覺仍然怪怪的,所以他搖了搖頭,扶著鐵鍬蹲了下來,看對方想說什麼。
趙排長看了一眼吳畏蹲下時的樣子,問道:“這蹲法有什麼講究?”
吳畏愣了一下,他現在的姿勢是部隊裡的常用蹲姿,並不是民間那種兩腿併攏的蹲法,所以看起來有點與眾不同。他心說這個問題倒是沒想過,新兵訓練的時候忘了問問教官了。
好在趙排長也沒有等著他回答,慢慢摸出一盒火柴擦著了給菸斗點火,吳畏放下鐵鍬張開手幫他擋風。
趙排長點著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