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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道:“您覺得您死了,誰最有可能繼承大統?”
姜佑白著臉想了想,結結巴巴地道:“這。。。按著規矩,皇上無嗣,當由親兄弟即位,父皇的親弟只有七皇叔一個,可他,可他素來恭順。。。”
薛元添了把火:“上次您在東廠遇到刺客,臣已經查明瞭,也是寧王做的。”
到底寧王多年的恭謙形象深入人心,姜佑聽得半信半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些無措地垂頭道:“若七皇叔真的起了異心,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薛元也站起身,忽然攬著她的肩到自己身邊,微微笑道:“您信臣嗎?”
姜佑迷茫地看著他,遲疑著點了點頭,薛元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滿意道:“您現在只能信臣,您得按著臣說的做,臣必然保您無恙。”
薛元雖然素來不怎麼恭敬,但也從未如此強勢,姜佑不安地皺著眉頭,垂著頭不說話,他捏著她的下巴抬了起來,讓她和自己對視:“您這是應了嗎?”
姜佑被他的無禮舉動徹底激的惱火起來,用力退了幾步,大聲道:“你做什麼呢?!”她有點心慌,再加上中毒腳步不穩,踉蹌著轉身:“我,我要香印,我要見舅舅和東正表哥。”
薛元卻欺身近了幾步,逼得她貼在牆上,讓她動彈不得:“現在寧王擺明了要您的命,您離了我一步都不安全,難道您真以為鎮國公護得住您?”
反正孝宗已死,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也懶得斂著性子,直接挑明瞭說,讓這孩子瞧清未來的路。
姜佑心裡砰砰直跳,一矮身就想逃出去,卻被薛元剪了雙手抵在牆上,她驚道:“薛掌印!”
薛元低頭看她:“今時不同往日,您必須得知道,除了臣,誰也護不住您。”他鬆開手:“您中了毒,可見身邊兒人也未必乾淨,索性臣都幫您換了,您用著也放心些。”
東宮向來自成一系,東廠從不插手,如今他要來場大清洗,全部換上自己的人手,牢牢地把她捏在手心。
姜佑恚怒之下用了自稱:“東宮與你東廠素無關礙,再說了,那是孤身邊的人,跟了孤多年,有什麼不乾淨的,豈能是你說換就。。。”
她還沒說完,就被薛元伸出食指壓住了唇,他輕輕地‘噓’了聲,綿長的氣音迴轉:“您原來可能不知道,不過現在卻要記住了,這世上沒有臣不敢幹的事兒,就算是對您也一樣。”
姜佑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不解他為何一夜之間態度大變,憤懣中又兼著委屈:“你為甚要這樣?!”
他沒回答,而是勾了勾唇角,貼在她耳邊:“我會給幫您報個暴病,您最近便不用守靈了。”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只要您聽話,您還是會安穩做您的太子,日後也會順當坐上龍椅,若是執意這麼擰著。。。”他蹙眉嘆道:“那您怕是要一直‘暴病’下去了。”
薛元說著就打起棉簾子走了出去,姜佑在原地頓住,愣了片刻想要追上來,卻被人給攔在了原處。
他抬步出了殿門,頷下的組纓被狂風吹的散開,他抬手攏了攏,對一邊呵腰跟著的孫賀年道:“這幾日得多費點神,別讓那邊得了手,還有殿下那邊。。。”他垂眼想了想;“這幾日就讓她安生呆在這殿裡,等我騰出手來,就把東宮那邊的人上下捋個乾淨。”
孫賀年道:“您的意思是。。。咱們先把殿下禁足了?”
薛元點點頭:“就是這麼個意思。”他仰唇一笑:“白出力的事兒我從來不做,寧王自然是要收拾的,太子這邊也得制住了,這樣以後才能安穩。”他想了想,吩咐道:“殿下現在只怕還不信寧王有反心,你去把那女官和刺客帶給她看,讓她好好瞧瞧。”
當天晚上他就把攏翠和上次刺殺那個太監帶到她面前來,當著她的面讓那兩人說了實情,這下子姜佑就是想不信寧王心懷不軌都不行了。不過他倒是沒把那兩人直接處置了,反而命人帶了下去,不知道還留了什麼後手。
薛元對外報了個太子突發疾病,暈厥過去,不能繼續守靈,對內卻把姜佑挪回了東宮裡,只是不讓她跟外面的人接觸。
她自然不肯,還是她身邊的宮女擔心她,硬是攔著她道:“如今文武百官都懼著掌印的威勢,誰能分得清哪個好哪個壞?您這麼硬頂著,到頭來真出了什麼岔子,怕是也未必有人敢言聲,倒不如先把您的情形遞出去,讓鎮國公他們知曉,咱們才能從長計議。”她又嘆息道:“可惜印姑姑不在,不然咱們還能多個商量的人。”
姜佑想到香印,心裡也是一揪,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