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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昌侯以為她怕了,冷笑一聲道:“既然是羈押至金陵刑部處理。”當然羈押至刑部之前,先想法子虐。打折辱掉她半條命,在打點好刑部上下,讓她死在刑部大牢裡,才能消他的心頭之恨。
姜佑撣了撣袍袂:“你方才不是問我憑什麼殺你兒子嗎?請王命旗牌出來。”她命底下人抬出個東西來,墨藍的牌子上刻了個令字,旁邊是面小旗:“我是聖上特封的欽差大臣——神武威聖大將軍,聖上特賜擅專之權,可斬殺五品以下的官員,我問你,你兒子可有品階在身?”
何老聽了她還給自己似模似樣地起了個封號,眼皮子和嘴角一陣亂抽。王命旗牌既出,除了有特赦的何老之外,其他人只能跪下恭迎,富昌侯顫顫地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聲音微顫地道:“我。。。臣,臣的兒子是白身。”
姜佑一撩袍袂,一腳踏在他肩上,逼得他整個人都趴在地上,才慢慢地收回腳,冷笑道;“你兒子這回煽動流民,欺壓良善,當初還在金陵城裡鬧出過好幾樁人命官司,有你這個爹護著才逍遙了這麼些年,現在也該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她看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富昌侯:“傳我。。。傳皇上的旨意,富昌侯家教子不嚴,縱容袒護兒子犯法,身為勳貴之家,不能為群臣百姓做表率,留之無用,褫奪富昌侯之位,子孫三代不得入仕。”
沒了爵位,以他們家這些年結下的仇家,絕對是死路一條。富昌侯驚駭欲絕,慌忙抬頭道:“你,你不過是欽差,又不是皇上,沒有褫奪爵位之權!”
姜佑漫不經心地道:“我已經把昨日發生的事兒寫成摺子呈給皇上和諸位閣老了,你猜他們會不會同意褫奪富昌侯之位呢?”話已經說完,她也懶得再跟他多說廢話,腳步一轉就要往回走,媳婦還等著她一起吃早飯呢。
富昌侯整個人跪伏在地上,滿面絕望地瞧著她,忽然用力攥緊了拳頭,面上狠厲起來,抬起頭高聲道:“張東嵐假冒欽差,與何家人狼狽為奸,這王命旗牌是假的,快殺了他,我重重有賞!”
姜佑腳步一頓,側頭詫異地瞧著他,他身後的那些豪奴面面相覷,頓了半晌,還是遲疑著衝了上來。她皺著眉頭正要打呼哨,就見何長明揚起手來用力一揮,就見牆上突然出現了幾十個拿著勁。弩的弓箭手,他護著何老拉著姜佑快速躲抄手遊廊裡。
他又是一抬手,四面牆的上的箭矢就像暴雨一般落了下來,沒過幾瞬院子裡就剩富昌侯和他夫人兩個活人了,背上還插了幾隻箭矢,只是不曾傷到要害。
姜佑蹙著眉道:“把人押到刑部去,讓李閣老直接給刑部傳令。”
何長明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張監軍果然受皇上寵信,不但悍然殺了權貴子弟,動用了王命旗牌,甚至連李閣老也是隨意吩咐。下官這次險些傷了富昌侯,還望監軍幫下官在皇面前美言幾句啊。”
姜佑也抬眼瞧著他:“那是自然。”這就瞧出端倪來了,她真是越來越欣賞何家這位大公子了。“
她埋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往內院走,走到半路見左右無人就端不住了,撒歡地往回跑,就見薛元還從容地坐在原處用著早膳,禁不住抱怨道:“你倒是有閒心,前院都快打起來了,多虧了我力挽狂瀾,不然早就打到後宅來了,看你到時候往哪跑。”她說完又忍不住把自己個吹噓了一遍,後悔沒帶上薛元一起去,不然也能讓他看看她霸氣的樣子。
薛元給她留了兩塊她愛吃的小米糕:“何家的弓。箭手早早兒地就備上了,皇上就是不去,何家人也能擺得平,你不過是去湊個熱鬧罷了。”
姜佑不樂意地道:“你老陰陽怪氣的幹嘛,怎麼就不能誇誇我呢?”
孩子沒長大的時候總盼著她快點長,等她往獨當一面發展了,薛元心裡又難免不舒坦,一邊盼著她快些長大好跟他長相廝守,一邊又想著她還能想原來一樣事事賴著自己。他用筷子把小米糕夾成幾段方便她入口,輕飄飄地遞了個眼神過去:“臣還沒說完呢,皇上什麼樣臣都喜歡,何必這麼上趕著顯擺自己。”
姜佑向來對他的秋波沒轍,心思又被他說穿,咬著軟糯的糕點訕笑:“也不能這麼說,好歹這事兒是因我而起的,我要是不幫著何家出頭,倒顯得我不仗義。”
薛元不慌不忙地道:“你自己能拿捏分寸了,該籠絡的也要籠絡,只要自己不吃虧就好。”一口氣說完發現心裡有些莫名的惆悵,他攏著大袖捻了顆櫻桃逗她:“皇上要吃嗎?”
姜佑遲疑著點了點頭,美人送水果當然不能不給面子,但這美人的眼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