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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人縮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道理卻是一套一套的:“反正時候還早,朕就再睡一會兒,大不了不用早茶不吃朝食,到時候直接趕過去就行了。”
香印被噎得沒話說,只好無奈地轉身先準備別的去了。
姜佑人在被窩裡,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反正香印是不可能硬逼著她起床的,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最好拖到早朝時候過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再放一天假了。
不過她算的雖好,但還是漏了一件事兒,香印奈何不得她,總用能奈何她的人,她閉著眼蒙上被子,就聽簷外的長鈴一陣響動,厚底皂靴踏在水磨石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定在她床前。
薛元立在她床頭,屈指輕輕敲了敲床板,漫聲道:“皇上,你該起來上朝了。”
姜佑在被窩裡縮了縮脖子,半晌才慢吞吞地探出頭來:“掌印啊。。。”
薛元目光在她臉上流轉了一圈,最後定在眼底下兩團黛青上,半笑不笑地彎了下唇角:“皇上定然是日夜勤政,辛苦得狠了。”
姜佑怔了下,才紅著臉含含糊糊地道:“近來事兒。。。是多了點。”她忙扶額倒在床上,拖長了腔氣虛道:“朕覺得身上不太爽利,今日的早朝不如就。。。退了吧。”
薛元眼波輕輕在她身上兜轉,又乜了她一眼:“臣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既然皇上生了病,臣再藏私也不好。”他以手握拳,掩嘴輕輕咳了聲:“臣當初偶然得了張方子,包治百病,既然您身上不爽利,那就命人照著方子給抓藥給您服下吧。”
姜佑唬了一跳,她又不是真病,沒準吃了藥就成了真病了,她看薛元轉身要走,忙拽了他的曳撒問道:“掌印,那方子上都是開的什麼藥啊?”
薛元長長地唔了聲:“烏頭,丁公藤,九里香,金線蛇。。。”他一低頭看見臉都綠了的姜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溫文笑道:“皇上放心,這藥雖然毒,但取得就是以毒攻毒的效用,不會有事的。”
姜佑牢牢地扯著他袖子:“朕其實也沒生什麼大病,現在好的差不多了,這就不麻煩掌印了!”
他勾了勾唇:“所以您現在是能去上朝了嗎?”
姜佑悻悻地看他一眼,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她一下子掀開被子,他才看見她寢衣的領子敞的大了些,深淺交錯的影子往更深處延伸,外露的卻是雪一樣的肌膚,她還沒到穿兜衣的時候,在自己宮裡又不那麼講究,到讓他小小得了個眼福,他看了眼,慢慢調開視線,卻忍不住蹙了蹙眉。
姜佑故意磨磨蹭蹭地想要混過去,薛元立在她床前問道:“旁人手腳笨,還是臣親自來伺候皇上吧。”
姜佑拿著中衣頓了下,抬眼道:“掌印。。。男女授受不親。”
薛元負手穩穩立著:“臣是太監,算不得正經男人,你年紀還小,當然也稱不上女人,臣想好好伺候皇上難道還有錯兒了?”他視線又在她敞著的領口處轉了幾轉。
姜佑嚇得縮了縮脖子,拉了拉襟口道:“朕自己來,自己來。”她三兩下穿好中衣,一迭聲地叫人進來伺候,好容易等她洗漱完,大殿上的眾臣等的脖子都長了,才看見她和薛元施施然走了進來。
他們不敢對薛元怒目,只好對著姜佑瞪眼,反正本朝歷來是文官轄制皇上,已經有幾個剛直的盤算著怎麼逼小皇上下罪己詔。
姜佑被看得頭皮發麻,加緊了腳步坐上龍椅,等太監報唱完,立刻就有個白鬍子大臣站了出來,彎腰高聲道:“回皇上,臣有本奏。”
姜佑愣了半天才想起他好像是內閣中人,頓了頓才道:“。。。愛卿有何事?”
他跪在地上高聲道:“啟稟皇上,安寧郡王在去嶺南的路上遭到一夥兒強匪的襲擊,安寧郡王所帶的護衛不敵,如今已經。。。滅門了。”
安寧郡王即是降爵的寧王,姜佑一驚:“可有留下活口?”
大臣搖了搖頭:“安寧郡王全家上下共計八十一口人,盡數歿了。”
姜佑心裡一驚,下意識地用眼挫瞄了瞄穩穩立在丹陛上的薛元,她心裡大概猜出事情的原委,難怪薛元當初不讓她狠罰寧王呢。
她咳了聲,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那安寧郡王留在宮中的質子何在?”
大臣神色略帶尷尬,又是一躬身道:“安寧郡王只留了柔福郡主在京,世子。。。也在去嶺南的途中跟著王爺慘死了。”
姜佑唔了聲,寧王肯定不會放過柔福的,她留下來也算是姜佑故意為之。
這時候鴻臚寺少卿忽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