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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並沒有死絕。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晉兒你的身世,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嗎?若非如此,你又何至於年年除夕去崇光寺祭拜厲王?!”
陸晉心中一震,祭拜厲王?他下意識道:“臣去祭拜的,是有救命之恩的神醫……”
“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來哄騙朕?你給瑞王的書信可不是這麼說的!論輩分,你是朕的侄兒,並不比外甥疏遠。可陸家欺君罔上,收容逆臣之後,還哄騙太后親自撫養。如此藐視天威,朕豈能不管?更遑論,你存了謀逆之心……”皇帝眼神晦暗莫名,“朕自問待你不薄,而你卻勾結藩王,試圖顛覆皇位,重走你父親的老路……”
他初時也不願意相信,但是看到季安交給他的證據,他不由得不信。他看著長大的外甥,竟勾結了外人,要反了他,殺了他!
“皇上明鑑,臣絕無此意。”陸晉忍不住辯駁,“臣對皇上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不臣之心。至於重走父親老路?家父是長寧侯陸清,忠君愛國,人人皆知。皇上又對臣委以重任……”
說他是厲王之子,已然讓他覺得荒謬,指責他勾結藩王,有心謀逆,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他的反駁,皇帝並未聽進去:“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晉兒,你太讓朕失望了。”他揮了揮手:“帶下去吧。”
等陸晉被帶下去後,皇帝輕嘆一聲,對身後的季安道:“季安,朕這麼做,是不是太狠了一些?”
季安心中一凜,他猶豫了一瞬,方道:“狠在哪裡?莫說他是亂臣賊子之後,本就該死。單說,您對陸大人信任有加,而他卻因為厲王之死,對皇上產生敵意,還勾結瑞王,試圖謀反。如今證據確鑿,皇上為了江山社稷,也該除掉他,不能一味縱容,釀成大禍。”
皇帝緩緩閉上了眼睛:“二皇兄犯事時,朕不過才十歲。難道是朕讓他謀反的嗎?這些年朕對晉兒怎樣,他心裡沒數嗎?他竟然還記恨於朕?!”
季安沒有回答。
“去,陸家那裡,你親自帶人過去,做的乾淨一些,莫驚動了太后。”皇帝猛然睜開眼睛,眸中冷芒閃過,再無一絲猶豫,“至於瑞王那裡,還要從長計議。”
誠然他重視、信賴陸晉,然而一旦得知其對皇位虎視眈眈,且有心殺掉自己,那信賴也就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震怒與殺心。
季安領命而去。
韓嘉宜還不知道皇宮裡發生的事情。她坐在馬車中,雙手捧著發燙的臉頰,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方才的場景。
大哥拉著她的手,笑得溫柔:“不是兄妹,就可以成親啊……”
那一瞬間,她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雖然被打斷,可他臨走前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他說等他回來,說成親,他用那種溫柔的聲音叫她“好嘉宜”……
女性的直接告訴她,她不是自作多情……
這結論讓她緊張而又歡喜。她對自己說,冷靜冷靜,等大哥回來,看看大哥究竟怎麼說。
大哥說有些話藏在他心裡很久了……
韓嘉宜的臉頰越發燙了,她大力搖著摺扇,彷彿這樣能讓臉頰的熱度快些降下來一樣。
嗯,她也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回答他。
韓嘉宜低頭擺弄了一下手上的鐲子,忽然低低的“呀”了一聲。她現下兩頰鮮紅,給家人看見不免會多想。反正時候還早,不如去外面買些東西再回府,也好平復心情。
於是,她乾脆吩咐車伕,先到附近的書坊轉轉。看了會兒書,臉頰不再那麼燙了,她才又乘車回府。
然而,她剛看見母親,還未來得及打招呼,就聽到一聲高喝:“長寧侯陸清,窩藏反賊餘孽,勾結亂黨……”
剛聽到這一句,她耳畔就“嗡”的一聲,他們說什麼,她竟聽不清了,只隱約聽到後面:“全部緝拿歸案,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穿著禁軍服飾的人冷著臉,見人便抓,一時間長寧侯府哭聲、叫罵聲、亂糟糟的。
清早掛上的菖蒲、艾草此刻被扔在了地上,給不知是誰踩了好幾腳。
長寧侯聽到動靜,匆忙走出時,已看到一片狼藉。
韓嘉宜定了定神,高聲道:“你們抓人,可有抓捕文書?如果沒有文書,那與私闖民宅何異?”
本朝律令,官府捉人,必須有文書,否則可告他們私闖民宅。這一點,韓嘉宜記得很清楚。
沈氏愣了愣,輕斥一聲:“嘉宜!”
季安自禁軍中走出,揚了揚手裡的聖旨,對長寧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