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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匆匆,兩個內侍氣喘吁吁緊隨其後。
等到楚王趕到坤和宮時候,寢殿外面圍了一圈手足無措的宮娥,他快步走進去,屋子裡麵人更多,太醫院一個年輕的太醫滿頭大汗圍在床前,桌上攤開的針灸包袱前已經取了小半,旁邊還有銅碗和金刀,一個年紀略大的嬤嬤面色蒼白,手裡還拽著被水浸泡過的棉布,想是之前一直用這樣的方式為她降溫。
辛匯的脖頸頭上紮了樹根明燦燦的金針,看起來像個刺蝟。
楚王咳嗽了一聲,美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抬起頭,趕緊帶了幾個貼身宮娥退到兩旁。
這一下,楚王便真切的看到辛匯了,她的臉頰奇異的殷紅,但是身上蓋著厚厚的杯子,顯得她看起來那般的單薄,他喉嚨一緊,心頭生出一絲異樣的情緒。
她並不曾瞞他,她病了,那般的虛弱。
他蹙眉走上去,太醫的汗晶亮落下,正好落在辛匯露出的胳膊上,他心中生出惱意,目光灼灼看向那滴不識相的汗。
太醫渾然不知,他顫巍巍收回手上的金針,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怎麼樣?”他看都沒看太醫一眼。
床上的人兒微微蹙著眉頭,拳頭攥的緊緊的,肌肉緊繃,似乎忍受極大的痛楚,以至於太醫的好幾根針都無從下手,他走過去,猶豫了一下,大手覆蓋上她光潔的額頭,額頭滾燙灼熱,讓人心驚,他的手觸及她的手掌,手背幾個小酒窩也變淺了,卻是意外的冰涼,這樣的涼意,讓他一瞬間,感到了迷茫,似乎觸碰到某個埋藏深遠的回憶。
“君夫人惡寒鬱結,加之沒有有效的疏導,現在體內寒重,但是體表高熱,恐是不妙。”太醫囁嚅。
現在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想要站起來,但是床上那隻冰涼的手卻像小蛇一樣鑽進了他寬大的手掌裡,輾轉汲取溫暖,他正欲直起的身子僵了一僵,復又坐到床邊,沉聲傳令:“速傳梁世賈、褚拱、譚元春朝馬進宮候診。”
一個內侍急速領命前去。
楚王又命那太醫繼續,能進太醫院的人,無論年紀,資歷都是足夠的。他轉過頭,不再去看太醫那數寸長的金針烤制後緩慢施針的過程。
屋裡的宮娥們大氣也不敢出,但楚王仍舊注意到了她們。
“你們是怎麼照顧王后的?”他的口吻並不十分嚴厲,但也足夠讓宮娥們膽戰心驚,她們立刻跪了一地,頭深深埋在手背上。
“王上恕罪。夫人今早精神尚好,晚間說是發睏,睡的極早,直到半夜聽見異響,才發現夫人已經發熱……梁太醫日前曾經命人送來了湯藥,想是夫人並沒有用。”劉嬤嬤是唯一還算鎮定的人,三言兩語說了情況。
這時,楚王感到手心裡那隻柔弱的手掌突然輕輕抽搐了一下,他心頭一跳,連忙轉過頭去,聽見她迷迷糊糊卻極為憤怒的低聲嘟囔。
“你……才!”
“嗯?”
他沒聽清,屋子裡都是讓人心煩的呼吸和微不可聞的啜泣聲。他不由放低了聲音,不自然的安撫道:“寡人在。”
“都出去。”他揮手趕走這些礙事的宮女。
屋子裡面安靜下來了,太醫屏聲靜氣的扎著最後兩根金針,君夫人似乎恢復了些許意識,這給了他極大的鼓勵,如果能在太醫院那三位太尊來之前治好君夫人,那他日後在太醫院的地位那必定是水漲船高、芝麻開花啊。
辛匯又輕聲嘟囔了一句,小手再次握緊,柔軟的肌膚下,連青筋都繃緊了。
“刀……”她許是做著什麼噩夢,牙齒咬的緊緊的,一直不停的嘀咕著。
“刀什麼?夫……人、你做噩夢了。”這個稱呼對他仍然有些澀口,他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她的手,企圖趕走她的夢魘,柔軟滑膩的觸感,就像握著一塊凝固的羊乳。
但這顯然對夢中的她有了更大的刺激,她的牙齒咯咯響,另一隻手揮舞了一下,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氣,又垂落在床上。
這一回,他終於聽清了。
“刀疤臉!你,才痴肥!”
全神貫注的太醫此時剛剛完成了最後一根針,他喜不自禁,壓著蹦蹦的心跳,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沉穩可靠:“王上,王后的高熱已發出來,眼下,只需要再放放血,便無大礙了。”
楚王轉過老虎般犀利的目光看向他,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放血?”
年輕的太醫的自信崩塌了一半,聲音愈發心虛:“其,其實,不放也可以,只是、康復得慢些。”只是,最後康復的功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