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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半邊身子倚靠在床榻上,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慶幸的漣漪。
退固然沒有捷徑可覓,進則更是舉步艱難。從林樹、傅奕等皇帝登極後重用的新人到吳弼、柳毅等皇帝視作心腹的老臣,皇帝顯然未將自己納入新朝重用的大臣行列之中,要想在這種情勢下逆流而上。獨攬大權,將會是多麼的不易啊。
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李進忠索性不再胡思亂想,翻身坐起,朝房外呼喚一聲:“來人哪。”
貼身侍奉的小廝應聲而入,一臉佞笑地問道:“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李進忠抬手向後攏了攏披散在肩頭的花白頭髮,打著呵欠問道:“祿光庭那兒有訊息到了嗎?”
小廝緊走兩步,邊服侍李進忠起床更衣,邊小心翼翼地回道:“稟老爺。昨晚近三更時祿老爺曾來過一趟,小的沒敢驚動您,想是他那裡應該已有訊息了吧?”
李進忠重重地一把將小廝推開,沉下臉喝斥道:“不長眼的東西。這種事情也要等到天明才來回?還不快去把他給老夫叫來!”
小廝險些被他推倒在地,顫抖著聲音答應一聲,轉身一溜煙似地跑了出去。
李進忠獨自一人坐在床沿上,抑制不住地再一次回想起了昨天傍晚發生在他自己身上那有驚無險的一幕:昨日申末時分,就在他親自帶人巡查完宮苑回府的途中,三支透骨釘不知從何處突然射來。齊刷刷地擦面而過,險些使他血濺當場。饒是他反應迅速,當即便命人封街搜查,也沒有查詢到兇手的任何蹤跡。
距夏海棠含冰殿遇刺只旬月的光景,這些張氏生前佈下的暗線竟毫無顧忌地再次出手了,並且這回刺殺的目標居然是奉旨查案的自己,這令李進忠感到不寒而慄。
行刺事件發生後,他沒有去驚動宮中的皇帝,而是當即傳命給才奉調回宮任職不久的祿光庭,嚴令他連夜帶人清查皇城的各個角落,不給行刺之人留下任何隱匿逃竄的機會,力求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將其捉拿歸案。
李進忠十分清楚皇帝重用自己主持靖宮大計的用意:目下京城內外皆不甚安寧,新皇登極不足百日,羽翼尚不豐滿,而自己與張氏一門結有不共戴天之仇,在朝中、宮中又頗具實力,正可用來對付張氏殘黨,穩定京中局勢,為北邊傅奕平叛、南域睦王和藩嬴得時間。
他多次強討兵權而不得,就充分表明皇帝其實對他並不放心,唯其如此,在如今這個緊要關頭,李進忠更不想在皇帝面前露怯,給別人留下口實。他要趕在自己遇刺的訊息在朝中流傳開之前將刺客一舉拿下,在皇帝和文武百官心目中樹立起自己不可替代的權威,從而達到自己以進求安、以進保命的目的。
過了僅僅大約一柱香的功夫,祿光庭便和韋敞聯袂而來,並肩走進了晉公府中戒備最為森嚴的書房,這多多少少讓李進忠覺得有些意外。
曾慶則隨睦王出使吐蕃離京後,李進忠便趁勢向皇帝舉薦剛剛與自己的夫人聯上宗親的韋敞調出翰林院,到京兆府升任了京兆少尹,配合自己維持京城治安。
令李進忠沒想到的是,這韋敞才到衙主事幾日,在京兆府屁股還沒坐熱,曾慶則就因江陵王軟禁睦王一事隻身從江陵返回了京城,從韋敞手裡重新拿回了京兆府的大印。這麼一來,韋敞雖然由五品的翰林學士晉為四品的京兆少尹,卻成了一名有職無權的閒官。他離開了延英殿樞要之地,本為攀附上李進忠這棵大樹,好為自己謀求晉身升官的捷徑,如今反只落得一身輕閒,自是心有不甘,於是便整日泡在晉國公府中,陪著自己那位半路撿來的姐姐嘮嗑磨牙、消磨時光,看似悠閒自在,實則心中充斥著焦急和不安。
第三十五章 孔雀金絲(二)
韋敞心底裡存的這點小心思,李進忠自然是洞若觀火。以往,若是換做個尋常人,像韋敞這樣赤裸裸、急吼吼、火辣辣地撲將上來,不顧體面地爭著抱粗腿,溜腚門,李進忠早就飛起一老腿,將他踹跑了。可偏偏是這個韋敞,無論其才學、見識,還是其出身、資歷,在當世的翰林院中,都實在是太出類拔萃了,以至於李進忠對他不僅沒有一絲的反感、厭惡,而且常常懷有一種三國時劉備得到孔明輔佐,如魚得水,相見恨晚的親近感。
即便如此,但凡像眼前追查刺客這樣機密而重要的事情,李進忠還是不肯輕易讓韋敞參與其中。
一來,畢竟兩人相識日短,像韋敞這樣的急功近利之人,李進忠曾見過無數,對其品性究竟如何,尚不得而知;更重要的是,韋敞是皇帝親自點名從翰林院擢選入延英殿草詔的,又和柳毅脾胃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