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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來興兒的話引起了納悉摩的警覺,他直盯著來興兒問道,“難道小王爺有什麼故人隱匿在納某府中,使小王爺一再耿耿於懷?”
尚敬於來興兒挺身而出。慷慨解囊,欲替納悉摩強行擄來的漢人女子贖身之際,先是以為來興兒採用軟中兼硬的辦法暗諷納悉摩侵擾邊境,搶掠百姓屬不義之舉,及至納悉摩當眾認輸,來興兒仍孜孜於一幹侍女身上時,尚敬才覺出事有蹊蹺,其中似別有隱情,他唯恐枝節橫生,招惹來納悉摩對來興兒的身份產生懷疑,忙笑著說道:“睦王殿下必是仍掛念著那些流落異鄉的女子,故有此問,大將軍無需多想。目下夜色已深,殿下,不如咱們就此向大將軍告辭,以免林大人獨自在館驛之中惦念。”
來興兒千里迢迢,只為尋母而來,而今心願一旦落空,不免心灰意懶,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只愣愣地站在那裡機械地點著頭,沉默無語。
納玉見來興兒這就要走,哥哥也並無挽留之意,遂對尚敬說道:“我與姐姐多日不見,還要留在哥哥府中盤桓一天,後日一清早便到館驛歸隊,隨睦王同去面見赤德贊普,公公該不會介意吧。”
尚敬拱手正要作答,從納府門外腳步生風匆匆走進一人,衝著來興兒和尚敬大聲說道:“張某巡城來遲,有勞睦王殿下和尚公公久等了。”原來是張諒到了。
尚敬擔心張諒認出來興兒,急中生智,故意把臉一沉,對納悉摩說道:“多謝大將軍盛情,咱家就此告辭。”說罷,緊走幾步,扯了來興兒一把,兩人相跟著從張諒身邊繞過,向門外走去。
張諒內心原本頗不情願與朝廷使節會面,因此才以巡城為藉口躲了出去,他在納府門前已同錢大順碰過了面,此刻懷揣著芙蓉的親筆書信還未來得及拆開,也無心與來、尚二人多做糾纏,遂抱拳躬身,任由來、尚二人從身邊走過,只向著二人的背影說道:“張諒恭送睦王殿下。”
來興兒昏頭昏腦地跟著尚敬走至納府門前,突然聽到張諒自報姓名,下意識地回頭張望了一眼,卻不料正和張諒四目相對,兩人俱吃了一驚。來興兒急忙低頭加緊腳步走出了納府。
待到來興兒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張諒才低聲嘟囔道:“他怎麼會是睦王!”
第三十五章 孔雀金絲(一)
躋身相位不久,中書令李進忠就又一次明顯地感覺到了被人架上火爐烘烤的滋味。這種令人渾身不適、進退維谷的感受在兩年前他受命主持檢視東宮時也曾有過。不同的是,這回有多一半是他自己不惜與林樹在皇帝跟前大打出手,好不容易才爭下的這份並不使人愉快的差使。
照理說,現在的情形同兩年前相比已有了很大的不同,作為新皇帝最為倚重的大臣,他大權在握,名利雙收,正是人生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然而,不知道因為什麼,自從夏昭儀在含冰殿遇刺的次日,在延英殿從皇帝那兒領受了這份肅靖宮禁、查察張氏殘黨的差使以來,每天清晨一睜開雙眼,李進忠常常會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和不安:張皇后、芙蓉、夏海棠,甚至是皇帝,這些人的身影在他腦海裡交替出現,抹之不掉,揮之不去,令他痛苦萬分。締造新朝帶來的成就感和榮耀感僅僅維持了不足百天,就幾乎消失殆盡了。
按說,以李進忠在宮中打拚多年積攢下來的豐富閱歷,他並不是不懂得激流勇退的道理。先皇臨終前頒下的那道賜予他晉國公高爵的特旨也曾給了他最好的功成身退的良機,但以國公的高爵安享榮華富貴,不再涉足朝中庶務,對尋常人來說,的確稱得上是一種圓滿的人生歸宿。
然而,對於今天的李進忠來說,這卻是一件可望不可得的事情,因為打從清明那個流血的夜晚之後,他便結下了張氏這門強仇,而夏海棠的遇刺身亡就是擺在他面前最好的明證。
在麟德殿議封嬪妃品階時。景暄有意抬舉夏海棠的位份,精明過人的李進忠就從中隱隱猜到了此女必有不凡的身份來歷,及至晉見皇帝的當晚她於含冰殿驟然遇刺,李進忠心中已可暗暗斷定。這夏海棠多半與楊氏一門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她即使不是極氏的嫡親,也必是夏嬤嬤生前早就安排下的楊氏勢力重返後宮的代理人。
令李進忠尤其感到不安的是,張氏雖死多日,張諒也遠遁異邦,但大明宮中卻分明潛藏著多達數十位願為張氏一門效命的死士。倘若沒有夏海棠,自己就很可能成為這些人刺殺的首要目標,也就不會有昨日傍晚那一場死裡逃生了。看來,先帝爺為自己選定的榮歸退路事實上已是死路一條,註定走不通了。
思念至此,李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