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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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饒他不死的情由,授意負責審案的大理寺丞將來興兒的死罪改成了罰做苦役,儘管他仍放心不下,後來派景暄前往國子監試探來興兒的口風,卻因來興兒沒有刻意隱瞞私縱李舒的真相,更進一步加深了對他的偏愛,認為他心口如一,比起王保兒的賊腔滑調來,不知要強過多少,故而非但沒有對他施以嚴懲,反而準備待過些時日,找個機會重新起用他來為自己辦些隱秘的差使。
今天,來興兒能夠跟隨景昭一同來到陝州面見自己,分明是出於景雲叢的一手安排。以來興兒區區一個在國子監清掃東司的微末雜役,景雲叢竟能要他陪著自己的兒子前來面君,莫非自己在來興兒身上存的這點兒小心思,他景雲叢居然也瞧出來了?
皇帝只顧著自己陷入了遐思之中,連景昭進帳後向他說了些什麼都沒留神去聽。直至景昭呈上景雲叢的第二份奏章時,皇帝才悄然警醒過來,卻沒有從王保兒手上接過那份奏章,而是向景昭問道:“景公的這份奏章,莫非還是和幾天前的那份一樣,都是勸朕早日返回長安的?”
景昭忙點頭稱是,繼而補充道:“家父命臣趕來面聖時,還特意交待臣,見了聖上,要如實向聖上稟明長安周邊,特別是長安以西的形勢,以使聖上能夠做出英明的決斷。吐蕃人此番大舉入寇,雖來勢洶洶,接連攻佔了隴右、河西,乃至涇原諸道的十幾座州城,甚至還一度攻下了長安,可詳查其兵力損益,不難發現,彼首挫於河州,損兵將近三萬;再挫於長安,死傷超過兩萬,舉吐蕃全國之兵力,唯有納悉摩麾下十萬天蠍軍堪稱精銳之師,此番又連受挫敗,以目前而言,可戰之兵力僅餘下了不足五萬,以五萬兵力,想要守住西疆十幾座城池尚且不易,更不用說他們會捲土重來,對長安構成威脅了。因此,請聖上大可不必以西疆大半淪為吐蕃之手為患,只要聖上下旨返回長安,家父願親率一支兵馬,從吐蕃人手中奪回被佔的城池,使陛下免除西顧之憂。”
景雲叢揣摩皇帝的心意,命景昭專一從敵我雙方力量的消長對比上為皇帝開解心結,果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皇帝聽罷景昭的這番陳說,一直緊鎖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了,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笑意,顯然被景昭說得心思活絡起來。
站立於景昭身後的於承恩眼見得皇帝似乎被景昭說動,遷都的心思動搖盪起來,當即跨向前幾步,拱手奏道:“景氏父子所奏雖然不為無理,但比較東西兩面朝廷所面臨的形勢而言,來自西疆的威脅仍是要遠大於北面叛軍殘部對朝廷構成的威脅,因此臣以為相比於返回長安,遷都洛陽更屬上上之選。望陛下還是不要再遲疑了吧。”
其實,於承恩之所以力主皇帝遷都,除了吐蕃侵佔西疆,對長安造成了莫大的威脅這條貌似充分的理由之外,最主要的還在於於承恩想借遷都一舉樹立起自己在朝中不可替代的威勢,進而登上能與李進忠相比肩的高位。
試想,如果皇帝返回長安,到時論功行賞,自然是率軍收復長安的景雲叢應居首功,而他於承恩僅憑著這點兒所謂的護駕之功是斷斷難以望其項背的。而倘若皇帝肯採納他的建言,遷都洛陽,情形就有了很大的不同。景雲叢率軍收復長安,對皇帝來說,只不過是從吐蕃人手中奪回了一座城池而已,其功勞自然要大打折扣,而他於承恩則不但護駕有功,無形之中還成為了倡言遷都、安邦的首要功臣,這一來一去,對他來說,可謂是有天壤之別,叫他如何不對景氏父子針鋒相對,心存忌恨。
正反兩派都已開口說話,皇帝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唯一的一箇中間派--韋敞的身上。
韋敞飽讀詩書,如何不知國難當頭之際,唯有皇帝早日迴鑾長安,才是穩定局勢,籠絡民心的最佳選擇,可是當他聽到景暄戰死於承天門外的訊息後,他就對支援景雲叢的建言,主張皇帝返回長安產生了涉及他自身利益得失的顧慮,因而態度變得模稜兩可起來。
就此次皇帝棄城東奔後朝中、宮中的權力演變趨勢分析,韋敞私下裡得出結論:伴隨著景暄的戰死,後宮之中將形成婉容大權獨攬的格局,進而影響到前朝,而尚敬作為景暄的親近重臣,竟因瞞報西疆軍情被皇帝處死,則再次驗證了他的推斷,那就是景氏一族雖將因收復長安得到皇帝的封賞,但同時也將失去對後宮的掌控,進而影響到景雲叢在朝中實際擁有的權勢和地位,自己這時貿貿然站到景氏一方,萬一將來因此遭到於承恩一派勢力的忌恨,豈不是得不償失?
由於有了種種顧慮,韋敞雖明白皇帝在期待著自己表明態度,卻依然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第二百零四章 一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