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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郎中忙著煎藥,打發小徒弟幫沈曇換乾淨紗布,誰知那小徒弟平時照看人手腳利落,換藥卻手上拿不住輕重,用剪子咔嚓咔嚓兩下剪開,也沒看傷口如何,竟直接生生拽了下來。
顧青竹看的心驚膽戰,阻止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圈,楞沒說出口,因為她瞧見更為可怖的景象,許郎中口中說的小傷,居然是近三寸長的口子,傷口兩側已經用桑皮線縫合,十分猙獰,因方才揭去舊紗布,又開始冒血了。
“呀。”小徒弟喊了聲,趕忙拿起旁邊止血的藥粉撒了上去:“可能有點疼,你忍忍啊。”
沈曇畢竟還發著高燒,冷水只能治表,對疼痛觸感依然遲鈍許多,因此沒怎麼在意的點點頭。
他不在意,顧青竹可在意的很,蹙著眉尖兒和小徒弟商量:“不若你教教我,讓我來試試罷?”
小徒弟仰頭不理解的看著她:“啊?為什麼。”
顧青竹想了想,答的一本正經:“我觀這傷口養好也要好長一陣子,我學會了,以後萬一需要的話,也可以幫的上忙。”
小徒弟年紀小,天天除了跟著許郎中學醫術,還是學醫術,心細簡單得很,她說了倒也信,還頗為贊同的連連點頭:“也是,那你坐這,我說著你來包。”
捂著被子的沈曇笑意盈盈的盯著她,將那點心思猜的一清二楚,顧青竹心嘆兩人比較之下,還是這小徒弟純善可愛。
包紮不難,清理過後灑上止血藥,再用調製的生肌藥膏敷上去,拿紗布纏了即可。但對著傷口下手,顧青竹每個動作均是輕之又輕,過一會兒,還不忘看看沈曇的反應,生怕不小心碰得他疼。
沈曇倒是笑意不減,別說現在燒的沒有痛感,就是皮開肉綻的疼,讓顧青竹如此包紮,也是甘之若飴。
最後繫好紗布,顧青竹才直起腰鬆了口氣,轉頭詢問小徒弟道:“如何,是這樣麼?”
“錯倒沒錯。”小徒弟撓了撓臉,看看沈曇,再看看她,疑惑道:“只是他又不是個女娃娃,疼點怎麼了,看把你嚇的,外人不知道還以為他渾身斷了骨頭摸不得!”
顧青竹臉兒一紅,懊悔自己嘆的太早,純善也有純善的壞處,這麼直戳戳的說這,讓人怎麼接好?而再看沈曇,先是聳動肩頭,後來實在繃不住闔上眼笑了起來,又因著嗓子,笑聲和咳嗽交替不斷。
小徒弟不明兩人間的眼神來往,說完話便自顧自的整好藥箱,然後對顧青竹道:“那我先去前頭看看藥煎好了沒,再和師父說給他加點兒止咳的。”之後就晃著腦袋出了門。
房中一時間又靜了下來,顧青竹沒再看他,把用過的紗布藥瓶收在筐裡,然後拎著藥箱放回原處。
白日勞累緊繃了整天,府衙的官兵們幕天席地的在院中休息,人多,晚膳也是隨意在臨街買了燒餅牛肉夾一起胡亂吃下,沈曇卻粒米未進。許郎中一早拜託頌平在廚房煮些飯食,這醫館本就不是常住的地方,炊具爐灶有歸有,食材可沒幾樣,所以準備半天,這會兒才剛熬上米粥。
顧青竹猶豫著要不要去廚房,那邊沈曇先輕輕發了聲:“過來坐。”
她回了頭,那人依舊躺著,臉上卻嚴肅不少。
見顧青竹沒有邁步的意思,沈曇拍拍床邊又道:“還要我下去將你抱來不成?”
“受了傷倒變得蠻不講理了。”顧青竹嘟囔著坐過去,雙手交疊在腿上,眨了眨眼兒道。
沈曇沒管這句抱怨,看她半晌,忽然微微探起身子,一把牽起她的左手,女子的手不像男人那樣硬實粗糙,眼前人兒的更加柔弱無骨,纖細小巧,他毫不費力的將其握在掌心,嘴上沙啞道:“多謝,你今日能趕過來,我很歡喜。”
京師閨秀要遵從的規矩甚多,顧青竹更是那種對言行舉止相當在意的姑娘,記得她初次去魏國公府拜謝,因才解過婚約的關係,特意穿上稚嫩討喜的衣裙,為著就是避嫌。而現今,雖然在瀘州,她能深夜自己帶著丫鬟探望他這非親非故的男子,已屬出格之舉,沈曇即使是個榆木疙瘩,也體會到了其中含義。
顧青竹微微睜大眼睛,下意識抽了下手,可對方抓的牢靠,根本不是憑她氣力能掙脫開的,待與沈曇四目相對,那雙眸子竟璀亮的令人移不開眼,只得抿了抿唇說道:“應該的。”
沈曇愈發握緊了些,沉吟道:“但今後若有類似狀況,我希望你好好呆在安全的地方。”
顧青竹聞言看著他,琢磨出話中深意,這以後,怕連同兩人若能成婚都算進去了,是指他在浴血,自己只能坐後旁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