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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來此言?”
“這是一個秘密,”趙頊鬼鬼祟祟地說道。
沒藏訛龐侵耕屈野河時,龐籍為河東路經略安撫使,司馬光為幷州通判,也就是河東路的二把手。面對沒藏訛龐的侵耕,龐籍曾革令,斂兵河東毋與戰,又派司馬光前往府麟路巡察。
司馬光一路查到豐州,看著戰場的斷垣殘壁,以及草叢裡的屍骸,然後又眺望著屈野河西岸,這裡是府麟路最好的沃土,水草豐美,也適宜種植,因此寫下一首詩:春盡蕪城天一涯,白榆生莢柳生花。滿川戰骨知誰罪,深屬來人戒覆車。
麟州知州武勘與內侍黃道元就看出司馬光之意了,便勸說司馬光,乘敵去,出其不意,可增二堡,以據其地。
武將郭恩以為不可。
黃道元再三相激,加上司馬光也同意了黃道元的意見,郭恩只好領兵出行。
“殿下,等等,這首詩不是好戰之詩。”
“看詩也要看什麼場景的,放在豐州,你想一想。”
王巨有些會意了,第一個知誰罪,肯定不是宋朝的罪,那是李元昊主動入侵。
第二個,府麟路是屢戰屢勝的,特別是在其他戰場都大敗的情況下,不是戒飭的地方。
可能司馬光確實是在戒飭,但容易讓武黃二人產生了誤會。於是武黃一蠱惑,司馬光同意了,不管當時司馬光有沒有相更增二堡,建功立業的想法,但確實是他同意的,不然郭恩不會出兵。
結果出來了,一千四百名宋兵中伏,全部殺個乾淨,郭恩戰死,黃道元被俘,只有武勘逃了出來,這就是忽裡堆之戰。
死的人也不算多,只一千幾百人,但宋朝苟和派多啊,大捷看不到,一旦打敗了,那就鬧翻了天,看看三川口之戰死了多少人,不過幾千人罷了,卻一直在傳,若那樣,元昊在貓牛城被唃廝囉幹掉了近十萬兵馬,還不得鞭屍哪。
事情大條了,司馬光傻眼了,趙禎也派人下來查問責任了。
這件事與龐籍無關,可司馬光乃是龐籍的門生,而且司馬光父親司馬池與龐籍乃是莫逆之交,因此替司馬光扛了下來,貶到了青州。
本來這件事到此結束,但黃道元幾個月後又被西夏人放了回來,那麼意味著朝廷就能迅速查出真相了,司馬光立即先發制人,連上《論屈野河西修堡狀》和《論屈野河修堡第二狀》,嚴正要求朝廷“獨治臣罪,以正典刑”。
但滿朝上下對司馬光這一套都不感興趣了,只是有人略略說他藉機以沽名釣譽,故作姿態,博取美名。
司馬光無所謂,只要不治我罪就行,管你們怎麼想。
可這事兒幹得就不厚道了,於是司馬光連續寫了好幾封信給龐籍,龐籍這下子也識穿了司馬光的虛偽,然而司馬光乃是他一手提撥上來的,有苦難言,於是置之不理,至死都沒有回一封信給司馬光。
韓琦讓司馬光鬧煩了,於是又將這件事翻了出來。
王巨瞠目結舌:“我聽說龐公去世時,司馬光曾披麻戴孝,以子奔喪。”
“他內心羞愧吧,沒有這件事,說不定龐公還能返回朝堂呢。”
不一定是真,也不一定是假,畢竟是從韓琦嘴中冒出來的。但這事兒……
王巨最後也樂了起來。
“以後他找你,最好拒絕,上次因為三丁刺一,韓公略對你有些不滿。”
“殿下,用人用人之所長,若是一味翻舊賬,終失了大臣莊重得體,也失了朝堂威儀,甚至與市井潑婦並無二樣了。”
“說得好。”
“不過憑良心講,無論三丁刺一,或者這裡大肆編置廂兵,朝廷是做錯了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
“殿下,能想,但不能說,現在是你學習觀察的時候。”
“你啊,本王幾個老師都不……”如你沒有說出來,畢竟是趙頊的老師,也要尊重:“對了,母后讓本王問你,對慶曆新政範公十條舉措怎麼看?”
“我不參與!”
第一四二章見好就收
“說說吧。”
“殿下,我真的不能說。”
“為何?”
“一是我可能想法會出現失誤,能誤導殿下與皇后,甚至官家。其次範公十條前面還有韓公八條,選將帥,明按察,豐財利,遏僥倖,進能吏,退不才,謹入官,去冗食,意思差不多。”
趙頊聽明白了。
說范仲淹十條做得不對,代表著韓琦八條也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