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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泓宇認真聽著,臉色越來越凝重,迎春坊剛剛劃歸煙花衚衕轄下,就出了死人的事,死的雖是外地的客商,卻也不是小事。不過這種事,本該順天府來管,現在順天府的差役卻是一個蹤影都沒有,卻不知都死哪裡去了。
陳泓宇也開始猶豫起來,看那些差役的樣子,明顯這些人不能輕易招惹,可是若是就這樣撒手不管,以他陳泓宇當差這麼多年的歷練倒是不會覺得有什麼心理上的負擔,錦衣衛本來就和這些地皮潑皮沒什麼兩樣,甚至更加兇惡,欺負良民算什麼?陳泓宇考慮的是百戶大人的意思,畢竟百戶已經有了明令不得疏忽大意,若有不法之徒,該拿的就拿。
“這件事,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陳泓宇猶豫之後,握著繡春刀,二話不說,又回到河堤上,那些打手被校尉們圍攏在中央,還在嘻嘻哈哈,彷彿無事一般,見了陳泓宇陰沉著臉過來,其中一個搭訕道:“大人可是新來的陳總旗?久聞大名,卻一直沒有”
“一直個屁!”陳泓宇想到自己身後是柳乘風,倒也一點也不客氣,厲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曰之下傷人姓命,居然還敢和本官說笑,來人把人全部帶回去!”
“遵命!”校尉們一齊低喝一聲,毫不客氣的抽出刀來,一齊大喝:“隨咱們走一趟,否則辦你一個謀反。”
打手們這時倒是一頭霧水了,錦衣衛居然動真格的,難道他們真不知道天一道的厲害?
可是人家抽出了刀,那打頭的人冷冷一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既然要抓大爺去百戶所,有本事,就別把我放出來。”
陳泓宇冷聲道:“帶走!”
人群中,一個穿著道袍的人見到這場景,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退出人群,悄悄的走了。
柳乘風今曰的興致,原本還不錯,剛剛從王鰲那邊過來,給王鰲從新開了藥方,直到正午的時候,才到百戶所來,練了一下書法,自覺的自己有了幾分進步,心裡頗有些成就感,高高興興的坐在百戶所的直房裡喝茶。
剛剛歇下不久,王司吏便從邊上的簽押房過來,投遞來一封書信,對柳乘風道:“大人,外頭一個人,說是刑部的什麼主事,要咱們交人。”
“交人?”柳乘風遲疑了一下,心裡說,交什麼人,好像這百戶所一向只督察不法事,就算交人,那也應該去順天府才是。他拿起了書信,這書信裡頭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說是據悉迎春坊拿了幾個當街殺人的匪徒,這事兒本不該錦衣衛來管,天子腳下出了命案,人犯應該移交到順天府,若是順天府自覺的嚴重,再上報刑部。
這張條子,下的稀奇古怪,柳乘風對王司吏道:“咱們百戶所是不是拿了什麼人?既然如此,就把他們移交去就是了,又不是謀逆誹上,和咱們錦衣衛沒有干係。”
王司吏也是一頭霧水的道:“大人,學生並沒有聽說過近來拿了什麼人,咱們這兒又不是詔獄,拿人做什麼?”
柳乘風更覺得奇怪了,將書信重新看了一遍,覺得這信裡的意思一點兒也沒有錯,確實是要交人,而且把案發的時間、地點、人物都說的清清楚楚,若說是空穴來風,未免也太詳細了一些。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冷聲道:“是不是下頭的人揹著衛所拘拿了什麼人,下去查一查,自己做好自己的本份,你看看人家刑部,做事做認真負責,該管的非管不可,不該管的人家也不管,這就叫恪盡職守。”
王司吏不禁苦笑,道:“好,學生這就去查一查。”
他剛要走,外頭便傳出嘈雜的呵罵聲,柳乘風心情已經有些不悅了,揹著手走出去看,只看到陳泓宇帶著一隊人押著一干人來,身後還尾隨著不少人來,更有人滔滔大哭。
陳泓宇一看到柳乘風,小跑過去,對柳乘風耳語幾句,柳乘風的臉色,已是越來越難看。
隨即,柳乘風又叫王司吏將那信拿來,翻看了一會兒,打量了那些打手一眼,淡淡道:“刑部要的人,想必就是他們吧。這倒是奇了,咱們錦衣衛還沒把人帶到,刑部就收到了風聲,這麼快就把信送來,這裡頭,想必有什麼貓膩。”
王司吏也覺得有些嚴重了,按照各衙門往常的作風,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有可能,就算覺得錦衣衛多管閒事,那也要幾天才能做出反應。可是今曰,陳泓宇還在押解的半途上,人家已經收到了訊息,而且馬不停蹄的下了一張條子來。
“這件事,順天府為什麼不管?”柳乘風問陳泓宇。
陳泓宇道:“大人,順天府是去了人,可是又走了,卑下看不過,便把人拿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