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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飯吃了嗎?不是一家大小都要餓死了嗎?還求個什麼情!哼,真是混賬東西,你們要收份子錢是不是?好,那就去收,陳泓宇!”
陳泓宇打了個激靈,道:“卑下在。”
柳乘風漫不經心地闔起眼睛,道:“你知罪嗎?”
陳泓宇打了個冷戰:“知罪!”
“那好!”柳乘風站起來,道:“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和養家餬口的機會,你們不是要銀子嗎?那就去煙花衚衕,要份子錢,那裡有的是!”
整個百戶所的大堂安靜了,所有人面面相覷,陳泓宇的額頭上已滲出冷汗來,期期艾艾地道:“大大人”
柳乘風冷笑道:“不敢?你就這麼沒出息?寧可去討要擺字攤的蠅頭小利,也不敢賺煙花衚衕裡的大錢?你若是不敢,我便將你送去南鎮府司,往後誰要再敢提養不活一家來老小的事,你們這衛所的差事也不必做了,兩條腿的蛤蟆沒有,難道這百戶所裡連校尉都招募不到?”
校尉們又開始低聲議論起來,嚐到了沒錢的滋味,這時候幾乎人人手頭上都緊缺得很,有的已經山窮水盡了,就是還有些積蓄的,大多數也已經坐吃山空,畢竟從前的油水足,開銷也大,現在一下子打回了原形,誰還願意回去過苦哈哈的曰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大家都是男人,承擔著一家老小的生計,讓他們三餐不見肉腥,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柳乘風鼓動道:“咱們百戶所轄制煙花衚衕,這煙花衚衕就該百戶所說了算,東廠的番子能撈油水,咱們身為天子親軍為何不能拿該拿的錢?煙花衚衕的油水在整個京城油水最重,只要能收到份子錢,我保證大家吃香喝辣,每月都有一二百兩銀子的開銷,可是你們若是不敢,也就當我沒有說過這番話,這是你們咎由自取,挨餓受凍也是活該,怪不得別人!”
聽到一二百兩銀子,校尉們都不禁舔舔嘴,眼中閃露出貪婪之色,從前他們在別處百戶所裡,一個月也不過二三十兩銀子而已,現在這麼多銀子的許諾對他們的誘惑實在太大,若是從前倒也罷了,可是現在連曰子都過不下去了,不少人都有了躍躍欲試的心思。
何止是校尉,就是陳泓宇的心裡頭也是驚起了驚濤駭浪,校尉能拿一二百兩,他這總旗豈不是至少有五百兩?從前他是從來沒有想過把主意打到煙花衚衕的,就算有這心,也沒這個膽。可是柳乘風的話說得明明白白,不去,就去南鎮府司,去了,或許還有些許的富貴希望,左右都是死,自然是放手一搏。
“大人,卑下去!”陳泓宇的眼睛都紅了,就差嗷嗷叫了。
蒔花館是一棟四層的獨棟小樓,仿的是江南閣樓的精細,門臉兒開闊極了,紅粉彩繪裝飾其間,一排兒紅燈籠懸在二樓的簷下,隨風搖曳,明晃晃的。
雖是清早,客人不多,不過也有些起早的公子、富賈三三兩兩地到了,多是來聽曲兒、喝茶、與當紅的姑娘談玄的,守在門口的幾個護衛眉開眼笑,但凡有客來都是用勁地巴結,能到這兒來的都是一擲千金的主兒,心情一好就是一個十足銀的元寶丟過來,足夠你一年衣食無憂了。
其實到這兒來的,既有真正的豪門,也多的是那些充大頭的暴發戶,豪門倒也罷了,談吐得體,打賞也有限度,可是暴發戶不同,附庸的就是風雅,擺的就是闊氣,誰敢說他們沒錢,他們非要跟人拼命不可。
蒔花館算是這煙花衚衕裡最大的記館,只是這裡的記與其他的記不同,窯子賣的是肉,這兒賣的卻是藝,蒔花館裡的當紅姑娘,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詞令、詩歌信手捏來?再加上一個個貌美如花,柔情似水,不知引來多少人趨之若鶩,不過這兒的姑娘也未必不賣身,只是身價高,也有自己選擇的機會,要一親芳澤,除了要有銀子,還得人家瞧得上眼才成。
也正因為如此,公子哥、巨賈們才被吸引過來,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癢難耐,為了蒙得垂青,這銀子自然花得如水似的,能來這裡的,其實才學都有限得緊,要獲得青睞,只能發揮自己的優勢,而這些人的優勢,無非是錢而已。
陳泓宇帶著三四個校尉,一臉遲疑地到了蒔花館的門口,錦衣衛雖然驕橫,可是能在這兒消費得起的還真沒幾個,便是陳泓宇這總旗,來這兒也是第一次。
陳泓宇心裡有點兒發虛,可是如今已經立下了軍令狀,最終還是壯起了膽子,帶著幾個校尉便要往裡頭闖。
“喂喂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門口的護衛看到了幾個穿飛魚服的人要進去,並沒有像尋常無知百姓一樣露出驚駭之色,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