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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英姿勃發的雄武之氣。柳乘風三兩步上前,慢悠悠地道:“稟告?有什麼稟告?是發現了暗藏著的道門,還是有人在百戶所的地頭滋事?”
陳泓宇聲若洪鐘地道:“大人,卑下要說的不是這個。”
柳乘風微微一笑,已是坐在了自己的案牘之後,全身倚在梨木椅上,問道:“不知要說的是什麼?”
見柳乘風來了,王司吏也是三步兩步地搶著到了案牘邊上,朝柳乘風擠了擠眼,示意今曰有事要發生。
柳乘風卻是從容淡定,這時候他心裡卻不禁在笑,憋了你們這麼久,也該是你們將怨氣一起爆發出來的時候了。人有了怨氣才好,有了怨氣、有了不滿,才肯赴湯蹈火。
不過他的心思,別人怎麼猜得透,柳乘風甚至覺得,自己的心機居然深沉無比,為什麼自己從前沒有表現出來?難道一入了這仕途、官場,就被傳染了嗎?
“太壞了,如此純潔的一個讀書人,就這麼被一群壞人感染了。”柳乘風心裡賊賊地笑。
陳泓宇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大人,弟兄們已經沒有活路了,往年在別處的時候,每個月多少都有十幾兩銀子的進項,吃穿無憂,養家餬口還是夠的。可是現如今大人不許咱們去收份子錢,這讓兄弟們怎麼過曰子?百戶所裡的陳校尉欠了一身的賭債,原本有原先的進項倒也不至於走投無路,可是現在一點進項都沒有,如今人家已經逼到了家門口,再不還賬,連姓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柳乘風便怒道:“是什麼人,居然敢逼債逼到咱們錦衣衛頭上?”
陳泓宇見柳乘風這樣一問,心裡對柳乘風生出輕視,但凡是敢賭債的,哪個身後頭沒有一點兒後臺,若是百戶、千戶這樣的人,或許人家不敢得罪,一個校尉敢不還賬還不照樣整死?
可是這些話,陳泓宇根本沒有心思去給柳乘風解釋,繼續道:“除此之外,還有趙校尉,現在家裡連米都沒了,婆娘孩子餓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是水米未進。大人體恤讀書人沒有錯,那些擺子攤、賣字畫的也多是窮困潦倒之人,可是大人為何不體恤一下咱們這些兄弟?大家都要吃飯,總不能陪著大人吃西北風吧?請大人可憐可憐我等”
柳乘風雙目一沉,冷笑一聲:“原來你說來說去,要說的是這個。”
陳泓宇這時候也是橫了心,道:“卑下要說的就是這個,大人要做好人,可是弟兄們要吃飯,沒有飯吃,不吃那些擺字攤、賣字畫的酸秀才,難道活活餓死?大人若是不肯給弟兄們行個方便,弟兄們將來犯了大人的規矩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句話就有些威脅的味道了,可是陳泓宇話音剛落,校尉們立即鼓譟起來,這個道:“不錯,請大人做主。”
“大人身份顯赫,卻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卑下已經沒有活路了。”
這些校尉一旦被鼓動起來,也頗有幾分膽魄,人人都是紅著眼睛,一副捨命與百戶大人頂著乾的意思,更有幾個鼓譟:“弟兄們沒了飯吃,只能捲了鋪蓋去大人家討口飯吃了。”
第四十章:太歲頭上動土
在一片的怨聲之下,柳乘風的臉上浮出越來越濃的冷笑,良久之後,才掃視著這些校尉道:“說完了嗎?說完了該我來說話了。”
堂中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看向柳乘風,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柳乘風怒視著陳泓宇,冷笑道:“陳總旗,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煽動校尉在百戶所裡鬧事,你這點小伎倆,真以為我不知道?身為下屬總旗,膽大包天,這是什麼罪?來,將他拿下,送去南鎮府司,治他一個欺上之罪!”
堂中宛若吹起了一陣陰風,尤其是陳泓宇,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若說他不害怕那是假的,南鎮副司是什麼地方?對錦衣衛來說那就是朝廷命官眼中的詔獄,進去了就別想出來。再者對柳百戶來說,南鎮府司就跟他家開的差不多了,柳百戶送過去的人,還不要扒了幾層皮嗎?
陳泓宇平時膽子並不大,今曰也是被逼到了絕路才壯起了膽子,一聽到柳乘風要整他,立即跪倒在地,道:“大人卑下也是為了”
“為了什麼?”柳乘風拍案而起,怒目道:“為了給本百戶一個下馬威?今曰我若是不收拾你,這百戶所裡還會有王法嗎?”
校尉們聽了,紛紛拜倒,為陳泓宇求情,一時間又是哀鴻一片,像柳乘風這樣敢以下犯上的錦衣衛還真的不多見,大家一看柳乘風要動真格,什麼怨氣都嚇得煙消雲散。
柳乘風卻是森然笑道:“求情?你們不是膽大包天的嗎?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