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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夏回答道:“總共是天津衛和登州等地十三個衛所,人數在萬人上下,還有大批的糧秣輜重。”
劉健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一時間,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出了這種事,實在出人意表,若是現在這柳乘風居心叵測,豈不是整個京師都要陷入動盪?
撫著案牘,良久之後劉健才道:“兵部那邊還有訊息嗎?有沒有派人快馬加急去北通州問,這事兒非同小可,且不論柳乘風調兵的動機,此例一開,勢必會鬧出亂子,唐人的前車之鑑相去不遠,不得不慎哪。”
劉大夏也是點頭,這事兒畢竟涉及到了兵部,所以他心裡也很是焦急,沉吟了片刻,道:“劉公,下官已經一邊去北通州探聽訊息,一邊命京師五大營隨時警戒,驍騎營、神機營也都已經隨時做好準備,若是有人居心不軌,可是隨時彈壓。不過這事兒,下官總是覺得透著古怪,具體如何,下官也說不上來。”
劉健頜首點頭,現在倒不是相信不相信柳乘風忠誠的時候,不管這柳乘風到底出於什麼目的,京師這邊做好提防是肯定的,劉大夏這麼做,倒是可以安定人心。他想了想:“老夫正準備入京,向陛下垂詢此事,劉大人何不同去?”
劉大夏點頭,道:“好。”
二人正要準備動身,通政司那邊,卻是遞來了一本奏書。
一個書吏快步進來,道:“大捷閣老、劉大人,通州大捷!”
劉健和劉大夏聽的一頭霧水,連一邊兒處置其他公務的李東陽和謝遷二人此時也不禁驚愕抬頭。
大捷大個哪門子捷,所謂的捷,指的是大軍擊潰了敵人傳遞來的勝利訊息,可是敵人在哪裡?難道是北通州那麼點兒的亂黨?這似乎和捷報也沒有什麼相干。
劉健倒是痛快,直截了當的叫那書吏將所謂的捷報遞上來,展開了一看,頓時呆住了。
明教餘孽起事,兵備道按察使私通亂黨,拉攏駐地衛所,假傳軍令試圖焚燬漕糧這些訊息,讓劉健的眼中不由掠過一絲異色。
堂堂兵備道按察使,居然是亂黨。亂黨的手裡,居然有五六千人,這樣的訊息,著實駭人一跳。
而且亂黨的目標,居然是漕糧,這漕糧是什麼?這是朝廷的命根子,沒了它,是要出大事的。
而柳乘風在捷報中寫著,自己拿著密旨,四處調動軍馬,趁著這些亂黨起事,一舉破城,殺敵兩千餘人,斬殺賊首黃震人等。
這些訊息,實在讓人覺得難以接受,劉健只是粗略的看了幾眼,連忙將奏書合上,正色的對劉大夏問:“黃震這個人如何?”
黃震這個北通州兵備道按察使算是兵部的直轄官員,經常是要出入京師與兵部打交道的,所以劉大夏倒是對黃震有些印象,他沉吟良久,道:“此人為人還算穩重,兵部上下皆以為能。”
這個評價算是很高的了,這也難怪,北通州一直沒有出什麼亂子,黃震在北通州的兵備道任上,一直中規中矩,從來沒有過什麼過份的事,莫說是兵部,連京察時都沒人挑出他的毛病。
劉健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劉大夏見他這個樣子,不由道:“怎麼,劉公為何問起此人?”
劉健淡淡道:“黃震造反了。”
“啊”不只是劉健,劉大夏此時也是嚇了一大跳,造反兵備道按察使,這可是三品大員,而且這黃震年紀並不大,前程似錦,至少也能做個侍郎的,就這麼一個人,居然會造反,劉健不說,劉大夏只怕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就算劉健說出來,劉大夏也有點兒半信半疑。
劉大夏見過黃震幾次,對黃震的印象一直不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黃震與亂黨勾連起來。
劉健道:“這事兒,倒也未必確有其事,可是柳乘風卻是明白無誤的說這黃震與亂黨有關係,現在且不論這個,你我立即入宮,先見了陛下再說。”
這幾曰京師的天氣總是陰沉沉的,再加上前曰下了一場雨,讓這紫禁城變得溼漉漉的,偶爾有幾處地方,居然還積了水,不過弘治朝就是這樣,皇上節儉,不肯花錢修葺一下,下頭的人也不敢去提,因此一場雨之後,這巍峨的紫禁城,就顯得有點兒黯然無光了。
朱佑樘的心情和這陰鬱的天氣一樣,變化無常,這一場春雨,下的倒是及時,朱佑樘趁機下了勸農令,接著又去地壇告了天地,隨即又開始忙碌起來,他繼位以來,就定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到了農桑時節,給得的父母官都要按時將勸農桑的一些訊息報上來,下面的官員自然投其所好,推陳出新,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