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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澤道:“陸編修上去騎會兒,我隨著你跑。”
陸遠澤以為蔣儀嫌他腳程不好,跑的太慢,嘴角噙著苦笑,心道我如何能讓一個女子隨著我跑,若真這樣,叫人看見了大概從今往後也不要再在京裡混了。
此時天色已黑,四周又無旁人,他竟魂迷心竅般起了要調戲蔣儀的心,停下喘了會兒粗氣,自己翻身上了馬,卻看蔣儀要如何做。
蔣儀見陸遠澤上了馬,將自己的襦裙自兩邊捲起,原來她那裙子膝蓋處,四周都有幾個活釦,此時她便將這裙子上活釦結了,逶迤拖地的長裙便成了短裙,她再將手曲起來,不緊不慢,竟是真的跟了這馬跑了起來。
這樣跑了一射之地,蔣儀竟是臉不紅氣不喘,雖不快,卻跑的十分穩。那饅頭山下雖險,往上走卻有幾處平坦的地方,餘姑子都叫人墾了出來種東西,往返卻要好幾里路,是以蔣儀在山上砍柴,幹農活幹了四年,每日間都要來去兩回,腳程卻是十分好的。
此時暑熱散去,晚風徐徐吹來又是十分的涼快,蔣儀覺得自己混身都是力氣,她心中提著一口氣,跑的越來越快,又兼在孟府悶了些時日,這樣跑起來竟覺得十分敞快。她正跑著,卻只覺得雙腿一輕,竟是整個人叫陸遠澤一彎腰拉了起來。
她側身坐穩在馬上,回頭一看,就見那陸遠澤仍是噙著苦笑,卻不看她,狠狠一勒韁繩,馬便狂奔了起來。
蔣儀聽著雙耳旁呼呼灌過去的風,隱約聽見陸遠澤小聲說道:“這麼漂亮的姑娘,竟是個棒槌腦袋……”
她臉上騰起兩朵紅雲,耳中嗡的一聲,心中知道陸遠澤唐突了自己,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卻說孟宣,方才在官道上跟丟了馬車,氣的跳腳大罵了兩回,又見兩個小廝追了來,三個人只能垂頭喪氣的在官道邊坐了,茫茫然沒有一個主意,等了好半天,就見花媽媽邁著小碎步,捏著帕子邊哭邊往這裡走了。孟宣一個小廝叫清風的,迎了過去罵道:“花媽媽,那馬車是你僱的,那車伕必是你認識的,如今竟將表小姐給綁走了,我看你就討死唄!”
花媽媽累癱在路邊哭道:“那裡關我和車伕的事情呀,那賊人是跟著車伕到了後間,將車伕給打暈了,換了他衣服穿才把小姐綁走的。如今車伕還躺在茶窠裡。”
孟宣叫清風把花媽媽拎到自己身邊來,自己也懶得起身,就踢著花媽媽對另一個小廝明月道:“你快去茶窠裡看看那車伕還在不在,順便再打些好酒,包些熟牛肉來,爺我這會兒是真餓了。”
明月連連應著跑了,過一會兒果然捧著許多肉與酒來了。來了便回孟宣道:“四爺,那車伕頭上捱了棒子,這會兒還沒醒了,店家倒扯著我要房錢,我一個錯身就跑回來了。”
孟宣扯開麻紙撕了塊牛肉在嘴裡大嚼,又將酒灌了兩口,才道:“即是如此,那就是半道來的賊人了,我們如今還是吃飽了先去歷縣蔣家,在那裡歇上一夜了再從長計議。”
清風明月並花媽媽應了,又將孟宣吃剩的肉與酒分食了,幾個便在官道上慢慢晃盪起來,晃著晃著,就見方才丟了的那馬,竟在不遠處的一片草灘上吃草。清風明月兩個高興的大叫,忙去牽了來給孟宣騎。孟宣翻身上馬,酒也上頭了,頓時雄興大作,揮著馬鞭道:“那賊人必還沒有跑遠,他拖著個車如何能跑過我一趁空馬,你們且在後面是慢走,我到前面追去。”
這孟宣喝了些酒,又兼吹了點風,頭便有些昏熱,他打馬走了幾里路,見一處街市繁華人來人往,便勒了韁繩在道中慢慢走,走著走著,便見一個戴斗笠的壯漢趕著一輛馬車停在了一處客棧前,將馬拴在門前柱子上轉身進客棧去了。他覷著這馬車與方才蔣儀趁的那輛十分相似,心裡便暗暗道:必是這賊人劫了蔣儀後,把車趕到這集市上來了。
他心裡即這麼想,便翻身下了馬,走到那馬車前,拍著車身道:“儀兒!別怕,儀兒,舅舅來了。”
車裡有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尖叫了起來,孟宣成日不在家,也只遠遠的見蔣儀給他行過禮,連外甥女的容貌都未曾看真切,那裡能分辨聲音,但他此時酒已上頭,昏昏沉沉的,只覺得這車裡必是蔣儀沒錯,當下便掀了轎簾朝裡說道:“儀兒你受苦了,舅舅這就進去殺了那賊人。”
他出門時本是佩了劍的,但這劍並未開封,純粹是佩飾,只是如今他已喝醉,又那裡能想到這些,當下抽了劍便衝進了客棧,大喊道:“賊人納命來!”
那馬車中坐的原是本縣宋縣公妻妹家的小女兒愛蓮,宋縣公的妻妹嫁給一個黃的商人,人稱黃老爺,在這歷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