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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大堂門開,內間掌起燈來,一邊四個衙役舉著牌子走了出來,後面拿棒的衙役們擊棒而歌:“威武~~~”
在歷縣做了二十餘年的宋縣公,從盛年書生做成了長鬚老人,瘦瘦弱弱,搖搖晃晃坐到了‘明鏡高懸’的扁額下,伸手一拍驚堂木道:“何人喊冤,帶上來!”
蔣儀方要前,就見陸遠澤按住了她,抱拳上了堂道:“小侄陸遠澤,見過縣公。”
宋縣公見了堂下正是今日中午時才與他依依惜別的陸遠澤,臉上便浮現了笑意,卻不知他此時為何又折反回來,還在堂外喊冤,因而便柔聲道:“遠澤賢侄中午方才離去,莫不是回京路上出了什麼事故?”
陸遠澤上前一步,作了揖道:“小侄中午時分本想快馬回京,不想在路上碰到一位小娘子,被歹人劫持,所幸她有勇有謀,竟是將那歹人給刺了,這一切俱是小侄親眼所見,因敬她如此貞烈之志,特回來於她做個見證。路上聽聞小娘子言道此事還另有隱情,小侄卻未詳聞,還請縣公親自問這小娘子。”
宋縣公一邊聽一邊點頭,撫著自己花白的鬍鬚道:“這小娘子,還請到前邊來,於我講講事情來歷。”
先朝國風開放,女子名節並不是什麼大事,到了歷朝,理學漸興,世崇女子節氣重於一切,這宋縣公先聽了有貞烈志,心中便已歡喜起來,及至見蔣儀往前來了,身姿平穩,眉收眼默,便暗道一聲好家教,隨即問道:“小娘子何方人氏,有何冤情,先說於本縣聽聽。”
蔣儀斂衽跪下,行了大禮,方才挺直身子言道:“小女家在本縣,父蔣明中,是縣中散班朝奉蔣明中,繼母餘氏,亦是本縣大戶之女,十二年前,小女之父蔣明中與繼母餘氏,因有私情而謀劃下毒,將小女之母孟氏殺害,後因小女母之婢女將死,將餘氏婚前與小女之父來往私通訊件交付於小女,餘氏便誣指小女與她孃家兄弟有染,並以此為罪,將小女送去饅頭庵中四年,日前,因山中連日大雨,饅頭庵大殿被毀,小女幸遇官家相救,帶到京中外祖母家中休養,前日餘氏差人言祖母病重,著小女回本縣相看,不料在路上卻遇一惡人劫持,小女奮起反抗,也多虧了陸編修才得將他制住,小女因見此人正是繼母餘氏之弟,為已清白,才夜擾縣公,望縣公替小女做個見證,併為我母審冤。”
蔣儀跪在大堂,四面燭火下肩挺背直,一番言辭清楚,聲雖不大,卻四壁皆聞,是以此時無論殿內殿外以是譁然,宋縣公每日都要與蔣明中照面,見他每日裡清清閒閒,必是個內宅安寧的,那知家中還有如此大事發生,且十幾年間竟無人聽聞,說來便有些半信半疑。
陸遠澤一路上雖對她身世有頗多揣測,此時卻才是完完整整,知了她的生世。
縣丞過來取了書信並血書,一併遞於了宋縣公,幾個婆子又把捆成個粽子樣的餘有成扶了進來,人證物證便俱在此了。
宋縣公知這餘氏出身醫家,識得些字,寫信沒有問題,將信紙放在案臺上言道:“事情本縣已知個大概,此茲事體大,人犯中又有上過廷試的進士,就更要審重,然既人犯已傷,為免他在牢中有個三長兩斷,本縣就叫縣丞們將被告走訪個清楚,明日未時開庭審理。”
說罷,抬頭一拍驚堂木道:“衙役何在?捉人犯,落堂!”
蔣儀本以為縣公受理了案子,最少也要過個三五日再開庭,但方才見陸遠澤似是與這宋縣公有舊,宋縣公又應了明日未時開庭審理,只須等個半日,心中便放鬆了許多。她與李媽媽將餘成移交於了衙役,正要退出縣衙正堂,就聽外面一陣喧鬧聲,幾個持著火把打著燈籠的人到了堂外停下了,中間走出一位矮胖的老者,進了堂,對著縣丞作了個揖道:“今日竟還沒有歇了?正好,我這裡捉了個賊人,是以連夜送來了。”
那縣丞也起身躬手道:“黃老爺免禮,若是府中下人,眼下天已黑盡,何不先自行處理了,明日再到衙內備案?”
黃老爺擺手道:“不是不是,今日在三甲集上,小女與女婿來接我回家,竟然碰到一個登徒子,持劍行兇,先是驚嚇了小女,又進了我那仙客來大喊大鬧,被我棧內小廝給治了,如今順道回府,便將人送到縣衙來了。”
正說著,幾個短打的下人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人頭上結巾已不知去處,徒留個毛糟糟的髮髻糰子,身上一件綿綢襴衫被扯的七零八落,露出裡面綿布的內衣,也是一團汙黑,那人到了此間仍是罵著:“京城提刑官是我兄弟,監司官是我大哥,你們今日綁了我,到這小小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