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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公拿起筷子叉了點心往嘴裡送,“你也不必替他們開脫,這段日子我眼裡瞧得明白,心裡也通透。明兒安良成婚,正堂再許他住三日,等沈家小姐回門那一日,你還把安良的東西盡數搬出來,挪東邊兒屋裡去。我也不是惱他,只是一一得回家來,不能一直住陶家鋪子裡。”
周大娘唯唯應下,“都聽太公的,待會兒我便去和安良打個商量。”
“你也別打商量了,告訴他知道就成。”蘇太公低頭吃飯,身上少了許多原先有的和善氣。
房子是人家的,她周大娘沒有說話的本錢,自然只能應下。與蘇太公又客套了兩句,回身打簾子出屋來。到了西邊兒直衝周安心那間房裡過去,倒了碗茶吃上兩口,往床沿兒上坐了。
周安心在燈下染指甲,塗完了鳳仙花汁兒正纏白片帛。見周大娘進來也不抬頭,細心地在手指上打著繞兒,說:“哥是個有福氣的,能娶到嫂子這樣兒的人。您瞧她給我的這個花汁兒,染指甲十分好用。這是最後一晚,到明兒就更鮮正好看了。只是不知沈家嫁妝上為何會那麼小氣,只有些衣裳首飾和些生活裡常用的東西。我常聽別人說,大戶人家嫁閨女,十里紅妝,不是還要陪些田畝鋪面兒莊子之類的?”
“就是陪了,也落不到你我的手裡,那些契子能早早兒搬過來?”周大娘出聲兒,“待會兒你去跟你哥說,正堂再用三日就要還給蘇太公,讓他心裡有個準備。”
周安心聽了這話才抬起頭來,望向周大娘,“為何突而這麼急?太公說什麼了不是?”
“說了。”周大娘從床上起來,到這邊桌旁坐下,“他說要把一一叫回來,不能一直讓她住鋪子裡。你也知道,房子不還,一一是不會回來的。”
“她不回來不是正好嗎?”周安心直起腰背,“沒她在,咱們和和睦睦的。她一回來,樣樣都與咱們計較,鬧得雞犬不寧,又有什麼好?太公他是哪根弦兒不對了,又要請了她回來禍禍咱們兩家。那樣兒潑悍的人,理應留了她在外頭自生自滅才是。要了在家裡,丟的也是他太公的臉面。”
☆、嫁娶
周大娘戳一下週安心的額頭,“一一是精明些,你卻不該總這麼刻薄她。話得說三分留七分,否則不定惹出什麼禍來。咱們住著人家的屋子,便應那句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是真惹惱了太公和一一,有什麼好處?攆了咱們也未可知呢。”
周安心把右手伸給周大娘,“娘您小心這十來年,得什麼好來了?吃的喝的,哪樣兒不惦記他們?到頭來呢,還不是借個正堂讓哥哥成親也不能。您念著十來年的恩情,把她當個姑奶奶般地待著,掏心掏肺不說,還要娶她做兒媳,可她拿您當什麼呢?照您的法子,二十年的恩情也還清了。但凡她顧著您面子當您做長輩的,也不能回回當著您的面兒呲噠我和哥哥。再不好的,上手打的您也不是沒瞧見。平日要不是有太公壓一壓,她不定怎麼給我們罪受呢。您還偏護著她,好聲好氣兒去哄。今番哥哥娶了我嫂子,有了沈家做靠山,咱們還怕她什麼?她就是看人下菜碟兒,欺負咱們孤兒寡母的沒人撐腰。在陶老闆和小老闆面前兒,點頭哈腰比那狗還殷勤呢。等明兒我做了鋪子裡的小老闆娘,有她受的。”
在她說話的當口,周大娘把她右手的五個指甲都塗上了花汁兒,這會兒正纏片帛,“說這些做什麼,誰家沒有三兩件兒委屈事兒。咱們住人家房子,還指望人把咱們當正主?那不敢,忒掂不清自個兒幾斤幾兩。我今兒跟你說,往後嘴上把把門兒,別什麼話都圓筒倒豆子似地說出來。太公先頭還說正堂給安良成親後住上一個月,這會兒怎麼突突只給三日了?我忖著,應是你說話不入他的心,他生氣了。”
“他生什麼氣?”周安心微瞪了一下眼,“咱們好吃好喝地養著他,哪裡還不夠?咱們拿他當一家人待著,他還不滿足?哥哥這輩子就成這一回婚,自然要事事小心。多少些禮數下來,要的都是家庭和睦人口興旺的好命人。他這樣兒的,喪妻喪子絕了後的,自然不好什麼事都瞧著,沒得衝撞了吉利,我也是多想了一層罷了。這事兒料不準,總要防的。他難道不能體諒咱們,還要瞎生這個氣?”
周大娘把她的手指都纏好,嘆了口氣,“罷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是管不了的。你去吧,跟你哥哥說上一聲兒。也好叫他提早相告沈家小姐,別到時生什麼亂子。待會壓床的人來了,要與你哥一屋裡睡覺,你不便往那屋裡去,趕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