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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之重嗎?漢人的儒學、漢人的教養、漢人的數千年的傳承皆以之相悖,他下這個命令的時候,難道心裡不會猶疑嗎?他的長刀砍下孩童的頭顱、砍下老頭白髮蒼蒼的頭顱時,他的手是否還會像這樣的穩定。
“將軍,小子敬你一杯。”樊蘭看著一臉凝重的陳大舉,舉起銅製的杯子,認真說道:“將軍,小子敬你。”
“你小子幹得也不錯。”陳大舉毫不客氣的接過酒杯,均州軍軍紀嚴明,平素在軍中哪裡能夠喝酒,但北方的草原冷得刺骨,就算是草原上的牧民平常也是躲在帳篷裡躲冬,但如今宋軍不僅僅要行軍打仗、面對寒風,而且安營紮寨也沒有平日來的輕鬆;加上宋軍騎兵多是南方漢人,雖然其中又不少北歸分子,但相對而言,他們的耐寒能力終究是比不上草原上的蒙古人;再加上這次出兵的目標是對他們的一次巨大的衝擊,往日的殺戮只是戰場之上,如今殺戮的物件卻是手無寸鐵——好吧,他們有牧羊鞭、有對付羊群的弓箭、有取食的短刀,但他們畢竟也是百姓,普普通通的一名百姓,他們有家,有孩子、有相公、有爹孃,但面臨的卻是無盡的殺戮,烈酒不就是迷惑本性的最好選擇嗎?所以張貴才特批給陳大舉帶了不少烈酒以抗寒。
“這鬼地方,老子來過一次就不想再來了。”陳大舉繼續發牢騷,看著幾乎跟蒙古人沒有什麼區別的樊蘭,認真說道:“若不是你,咱們大軍不知道還要走多少冤枉路,這鬼地方,我們又怎麼能夠分得清方向。”
“放心,只要完成這次任務之後,在下一定請杜大人把你調回南方。”
“陳將軍,”樊蘭一愣,略帶苦笑,道:“在下、在下在南方沒有家,我本來就是、本來就是草原的兒郎,但將軍放心,我是漢人。”
“杜大人能夠信得過的人,我又有什麼擔憂的。”陳大舉笑了笑,道:“誰說你南方沒有家,你是均州軍將士、均州軍將士只要願意,都可以在江陵、在均州安居,那裡是大宋的天堂,那裡是這個世界的天堂、那裡就是我們均州軍每一個將士的家。”
“陳將軍,你說笑了,像我這種人,怎麼會有家呢?”樊蘭笑得有的淡漠,他自小雙親死亡,能夠活下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更不用說長大成人,期間遇到了多少恥辱已經難以計算。
“不,”陳大舉突然板起臉,看著樊蘭一字一頓說道:“相信自己、相信張大人、相信均州軍,我們都會有家、有一個溫暖的家。”
樊蘭看著陳大舉,突然認真的點了點頭,夜,很冷,但樊蘭卻覺得無比的溫暖。
“好兒郎,都乾杯。”陳大舉站起來,看著天上的繁星,溫暖的火堆,給人帶來了希望:“這是我們的烈酒、這是我們的榮幸。”
“我們的榮幸”
“小心。”烏呢格冷冷叫了一聲,別吉里迷失愣了一下,卻是站住了腳步,身邊兩個小兵卻沒有聽清楚,剛上去走了不到五步,突然“嘭”的一聲巨響,兩個小兵被炸得飛了起來,其中半截還落在了別吉里迷失的面前,嚇得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他們已經清楚,宋軍不過只有一萬人,騎兵、人生地不熟,然而一個月過去,他們連宋軍的影子也見不著,留給他們的是滿地的屍體,無論大人、小孩、婦孺、老人,只有屍體。
宋軍過後,雞犬不留,每一樣能動的東西,都變成死物,人殺死,羊吃掉,馬牽走,甚至連看門的獵犬,估計也成了對方的口腹之物。
烏呢格雖不滿別吉里迷失的為人,但別看別吉里迷失在朝廷裡急躁囂張,真到了領兵作戰時,倒也像是變了另一個樣子,看來這小子埋藏得還挺深,一旦有了機遇就會變得謹慎起來。
宋軍的敵情倒不是很難瞞得過草原上蒙古人的眼睛,陳大舉雖舉起了屠刀,但並不能殺死草原上的每一個人,他們很快就得到了宋軍的準確訊息,然而彷彿是知道了他們的追兵,宋軍自打那以後就成了水中的蛟龍神龍見首不見尾。
“又是一個部落,又是一個部落。”別吉里迷失再也沒有了朝廷上的急躁,看著慘死的兩個親兵,再看一下滿地的屍體:無論男女、無論老少、就算是車轅之下的孩童,依然成為地上的一個屍體,成為一個無聲無息的屍體。
“這是第八個了,最大的部落有三千人、最小的部落也有一千多人,然而……”
“半個時辰,一千多人的部落,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屠殺一空,沒有任何猶疑,沒有任何遲疑,殺戮果斷、殺伐決然,毫不留情,這還是以仁義著稱的大宋漢人嗎?這還是以儒家思想治國的大宋嗎?這還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