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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摸起來不厚,感覺只有一兩張紙。
易楚咬了唇,不免抱怨,“去了這三五日才寫頭一封信,也不知多寫點兒。”雖如此,手下卻不慢,利落地拆開信封,展開信紙。
信有兩張,全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入目頭一句就是“阿楚,我的小乖乖”。
易楚雙手顫了顫,眼淚忽地湧了出來,又怕洇溼信紙,來不及找帕子,就著衣袖將淚水抹掉了,從頭再讀一遍。
阿楚,我的小乖乖。
他渾厚的聲音似乎又響在耳邊,呢呢喃喃地,直入她的心底。
杜仲是冷硬的性子,在人前不苟言笑,唯兩人獨處時,會展現溫柔情深的一面。小乖乖就是情濃之際,他對她的稱呼。
兩人相處時的情形又一幕一幕出現在面前,易楚不禁有些恍惚,停了數息,才繼續讀下去。
倒是沒重要的事,就是介紹了宣府總兵府的位置,屋裡的擺設,還有這幾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說得倒挺詳細。
易楚連著看了好幾遍,喜悅的滿足絲絲縷縷從心底漫開來,“總算還有良心,知道我掛念你,把事情說得這般仔細。”
當下便要鋪了紙筆準備回信,也不使喚人來研墨,自己挽著袖子研好了,可待要下筆的時候,卻覺得心中情意激盪,雖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顫巍巍地寫了“子溪”兩字,卻再也寫不下去了,眼前唯有杜仲俊朗的面容,幽黑透亮的雙眸隱隱含著笑意,似乎正灼灼地望著她,那般地真切。
易楚穩穩心神,提筆再寫,恰此時門簾被撩起,冬雨端著托盤進來,“夫人,果子洗好了,您嚐嚐。”
易楚手一抖,一滴墨落在紙上,剛寫好的“溪”字被暈染了大半。
冬雨忙不迭告罪,“是我太冒失,懇請夫人責罰。”
“算了,”易楚低嘆一聲擲了筆,“待會再寫,”回頭看炕桌上的托盤,橙紅色的果子晶瑩亮澤,上面掛著水珠,盛在甜白瓷的小碟裡,看上去令人垂涎欲滴。
易楚不自主地嚥了口唾沫,掂起一隻嚼了,濃香的汁液一下子充斥了口腔,甜甜的,又夾雜著酸。
易楚滿足地眯起眼睛,一顆接著一顆吃,不一會兒半碟子酸漿果下去了,就聽到外面小丫鬟清脆的喊聲響起,“回稟夫人,文定伯家的六姑娘來了,在角門那邊等著。”
141|裙子
是陳芙。
往常她來都是事先遞了帖子來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直接上了門。
易楚原本沒心思接待,可人家既然來了,總不能到了門口又把人趕回去,沒辦法,只得揚聲命人請進來,又換了見客的衣服重新梳了頭,往二門去迎接。
走出翰如院不遠,就看到陳芙帶著一個婆子和兩個丫鬟在冬雨的陪同下走過來。她頭上挽著油光黑亮的纂兒,插兩朵大紅的牡丹絹花,穿著大紅色褙子,湖綠色綾裙。大紅配湖綠,極容易顯得村氣,陳芙不然,反而在滿樹枯黃枝葉的襯托下,亮眼醒目。
看到易楚出迎,陳芙臉上漾出明淨的笑容,快走幾步,及至易楚面前,很自然地挽起她的手,“杜夫人,中秋宮宴時聽母親說夫人告病沒去,本想早點過來探望又怕反而擾了你,這幾日身子好點了嗎?”
女子懷胎不滿三個月怕胎兒坐不穩,通常都是隱秘不言,但先前家裡宴客時,易楚已顯出幾分孕相,陳芙是個聰明人應該猜出個大概,故而易楚就模稜地答道:“還好,就是容易睏倦,沒什麼精神,所以也不好四處走動。”
陳芙歉然道:“是我魯莽上門,讓夫人不得安生。”
易楚笑一笑,“說哪裡的話,我悶在家裡正覺得無聊,巴不得有人陪我解悶呢。”攜了陳芙,進到堂屋。
因冬雪下去歇息,丁嬤嬤便在屋裡伺候,見有客人來,連忙吩咐小丫鬟沏了茶水,又揀應季的水果洗了兩盤來。
當下京都有的水果不外乎秋梨、石榴、紅棗之物,陳芙出身伯府,什麼稀罕果子都嘗過,卻獨獨沒吃過酸漿果。
易楚見她盯著酸漿果看,便取了一顆讓她,“六姑娘想必沒見過,這是山林里長的野果子,上不得廳堂。”
陳芙試探著吃了,眉頭皺一下隨即舒展開,讚歎道:“很酸,但是有種特別的香味,挺好吃。”
陳芙身邊的嬤嬤賠笑奉承道:“奴婢年輕時也吃過紅姑娘,可這麼大這麼紅的卻是稀罕,而且這個季節能採到也不容易。”
易楚知道能跟著主子出門的都是有體面的嬤嬤,便笑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