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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已將舊都駐軍打點妥當,即便從京城請來援軍,想來能破了舊都,再打上山來,也需十日光景,來不及啊……”
於成雙啞然,巴海吐出一句關外話來,“願為陛下萬死不辭。”
大敵當前,臣下個個戰戰兢兢以圖生機,陸晟卻一反常態地悠然起來,先前喪子的痛苦已遍尋不著,他竟有閒心吩咐周英蓮,“朕到偏殿歇會兒,去把棋擺好,朕要與貴人論一論棋藝。”
他走上前,看著青青說:“前些日子你說你活不長了,是說活到今日不是?怎麼?貴人算準了時辰要為朕殉情不成?”
☆、第48章 48章
青青第四十八章
話音落地時; 他最後一個眼神; 短促卻寒冷刺骨; 刺得青青由內之外冷了個透底。她頭一次對陸晟產生絕對的、令人手腳顫抖的恐懼,他的隱忍、剋制、城府遠超常人; 甚至遠在青青意料之外; 這一年來; 除了床事; 她幾乎從未見過他勃然發怒,但當前這一刻; 她深刻地感受到他的怒氣……以及殺意。
青青不自覺後退一步,陸晟大步上前握住她冰冷的右手; 前一刻的殺氣瞬時散了; 他嘴角竟還帶一點笑,依舊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姿態,將她的慌亂猶疑通通收入眼底; 然則又如並未察覺一般,近乎溫柔地牽著她往偏殿去; “朕棋藝不精; 與你對弈,恐需叫你一聲先生。”
青青恍然,“我當不起。”
陸晟道:“朕說你當得起,你便當得起。”
兩人走到偏殿內,周英蓮手腳利落,已將陸晟慣常喝的太平猴魁沏上; 玉石棋子也都擺放妥當,陸晟做一個請的手勢,於青青對面落座,伸手抓一把棋子,嘩啦啦落在棋盤上,仍是市井庸人辦法,問:“雙還是單?”
到此時,青青業已定下心神,想來人生如走棋,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既我是先生,理應讓一步,請四叔執黑先行。”
陸晟提子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她,忽而勾唇一笑,“那學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第一子落在星位,青青照舊佔右角,幾乎是按圖索驥,然則他續走“三三”、“天元”,破了慣常規矩,殺氣沖天。
陸晟打破舊局,步步緊逼,青青仍守著自己的步驟,於棋盤之間與他耐心周旋,一炷香過去,局面焦灼,未分輸贏,窗外的打鬥聲卻越發近了,嘈雜的腳步與刀尖相接的鏗鏘令她分神,提子的手久久不落。
“啊!”突然間一聲淒厲的哀嚎撞進耳裡,彷彿是女人尖利鮮紅的指甲一左一右奮力撕開耳膜,驚得她指尖一顫,聽叮咚一聲,白玉棋子摔落在棋盤上,碰歪了黑白子,撞壞了一局棋。
陸晟頭也不抬,默然將被撞得移了位的棋子重新布好,順手撿了她那一粒白子,落在棋局中心位置,“舉棋不定貽誤戰機,不若破釜沉舟,或能絕處逢生。”
青青怔怔看了棋局許久,終是長嘆一聲,“你既已窺破全域性,又何必再來試我?”
陸晟適才放下棋子,身子向後靠,擺出一派悠然姿態,搭在金絲楠木扶手上的右手有節奏地敲打著光滑的方勝雕花,他閉著眼,彷彿在仔細欣賞窗外血與肉碰撞的廝殺聲。
隔了許久,他似乎才享受完畢,抽出空來看向對面已然認輸卻倔強不肯低頭的人,“至多還需半個時辰,俄日敦便能攻上山,朕奪了他的江山,佔了他的女人,這小子大約不會在講叔侄之情,不過你,他能決心起事,也有你一份功勞,想來絕不會虧待於你,你又因何想不開,生出求死之心?”
他一字一句問得緩慢,青青卻能體會出內裡的驚濤駭浪,然而她眼下累得很,大約是一局棋走到終了,人人披荊斬棘,精疲力竭,結局是輸是贏已不再重要,她垂眼盯著桌上殘局,木然道:“我心已變,無顏苟活於世,即便到了陰曹地府,也無顏去見父兄,我的身後事……但請四叔心慈,將我一把火燒了,或拋於江海,或葬於亂石,就此灰飛煙滅,不入輪迴,亦無牽掛。”
她將腦中想了多日的話說完,陸晟卻半點反應沒有,青青徑自譏誚,“罷了,倒是我自不量力。皇上要賜我毒酒還是白綾?聽聞皇上擅弓弦,我倒想試一試。”
她宛然一笑,令春風夜雪都黯然失色。卻教陸晟看得心中拱火,隔著小桌捏住她手腕,“你過來——”
青青依言起身,未走兩步便被他用力一拽,跌坐在他膝上,一隻堅實有力的臂膀橫過腰間,將她牢牢困在懷中。
慌亂間她瞧見陸晟漆黑深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