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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聽不到的聲音,此刻聽來,美得令人想屏息凝聽。
她不知不覺走到西北角院的小田地,只有這裡,是唯一屬於她的地方,每當夜深人靜時,她可以坐在竹藤鞦韆上盪來盪去,沒人打擾,盡情想著心事。
不過這回她剛進來,眼中突兀映入一道白影。
大半夜的,周圍黑漆漆一片,總彷彿潛伏著無數妖鬼一般,而這樣的白,愈發叫人心驚肉跳。
葉香偶險些就尖叫了出來,不過又很快反應到——那道影子似乎頗為熟悉,大著膽子定睛一瞧,結果更加傻了眼。
居、居然是裴喻寒。
他一個人靜悄悄地坐在鞦韆上,右手裡正拿著什麼,恰好晚風襲來,葉香偶在空氣裡嗅到一股濃重的酒味。
☆、第40章 '連載'
她又探著鼻子聞了聞,最後認定那的的確確是酒的味道,不過這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深更半夜,裴喻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身邊連個家僕也不帶?而且……
藉著月色,她終於看清楚,裴喻寒右手拿的是一個壺酒,他一仰頭,就使勁往嘴裡灌下一口,那是最烈的竹葉青。
裴喻寒……居然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這是葉香偶萬萬沒有料到的,今天明明是他的生辰,楚楚特意過來為他慶祝生辰,他應該很開心不是麼?
但現在,葉香偶只覺得他的樣子顯得孤寂而哀傷,渾身上下,甚至還透出一絲絕望的感覺,好像他早已經死去,此刻不過是一個無法投胎轉世的孤魂,得不到救贖,得不到解脫,徘徊在混亂的紅塵中,過著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那種死不如生的痛。
他並沒有發現她,只是孤伶伶的、自顧自地喝著酒,月色朦朧下,他的手指、頸項、臉龐幾乎都是晶瑩透明的,整個人宛如琉璃堆砌,美得叫人捨不得伸手,怕他碎了。
眼前的裴喻寒,既彷彿熟悉,又彷彿陌生,畢竟葉香偶所認識的裴喻寒,總是傲慢冷漠的,又何曾像現在這般頹然、了無生氣過?
況且他還坐在她的鞦韆上,不禁讓葉香偶生出一股地盤被佔領的感覺,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主動跑上前:“裴喻寒,你怎麼又喝酒了?”
裴喻寒剛是灌下一口,聽到她的聲音,有些晃悠悠地抬起頭。
葉香偶被他身上那股濃馥的酒氣嗆得夠嗆,下意識將酒壺奪過來,晃了晃,差不多是見底了,她瞪大眼珠子,一時又氣又急:“居然喝了這麼多?你不怕胃疼了?還要不要命了?”
說完,她忽然一愣,因為裴喻寒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兩隻眼睛紅紅的,彷彿要哭出來。
葉香偶感到心臟要躍出胸口似的,劇烈一跳:“裴喻寒,你怎麼了?幹嘛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家僕呢?”
他不說話。
葉香偶尷尬地想著,該不會是這傢伙喝得暈暈乎乎,自己也不知怎麼就繞到這裡來了吧?況且大半夜穿那麼少,也不怕著涼!
她把酒壺放在地上,伸手拽他的胳膊:“起來,起來,你跟我回去。”
原本拽著他一個大男人,葉香偶肯定是頗費力氣的,不料裴喻寒居然十分聽話,被她拉了兩三下,就乖乖站起身。
葉香偶正打算將他帶回書房,哪知裴喻寒一用力,竟是把她牢牢納入懷裡。
葉香偶“唔”了一聲,險些要斷掉呼吸,因為他摟得很緊很緊,像個怕被遺棄的孩子一般,將臉龐埋在她的頸窩處,是一種極其依賴眷戀的姿勢。
葉香偶緩過神後,全身頓時就僵住了,裴、裴喻寒正抱著她……
她立馬掙扎下,但裴喻寒雙臂也跟著一緊,她越掙扎,他就收攏得越緊,到最後恨不能把她的骨頭勒碎,她急得想要大喊,卻聽他嗓音沙啞地說:“你肯原諒我嗎……”
春夜寂寂,他彷彿冷得要命,渾身都在顫抖。
那時,脖頸處有一絲微涼的溼潤,他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他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說了無數遍,那種艱澀與痛楚,宛如飲下一口鴆毒,五臟六腑在扭搐滲血,聲音微微哽咽著。
葉香偶聽得一頭霧水,完全答不上來,結巴地吐字:“裴喻寒,出、出什麼事了?”
裴喻寒終於緩緩鬆開手臂,捧起她的臉,一雙眼睛痴痴柔柔地凝著她:“你怎麼不叫我少瓊了?”
他又是那種恍惚的眼神,用拇指愛憐地在她粉腮間摩挲,彷彿她就是彌足珍貴的珍寶,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