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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冷三太太當著韓媽媽面前把姑娘說了一通,聽說受了驚嚇當即就要過來接人。韓媽媽好容易勸住了,說好過兩日叫冷大爺親自過來接回去。還千請萬請,給侯爺賠不是,說管教無方給侯爺添麻煩了”
安錦南“嗤”了一聲。手裡書卷一甩,輕拋在旁。
芍藥眼眸深了深,走近幾步蹲下身來要替他脫靴。
安錦南擺了擺手“你退下吧。明兒一早那妮子定要來鬧我,你叫五妹把她纏著,我還有旁的事。”
芍藥的手停在他足邊兩寸,抿唇站直身來。“侯爺”明知不該,可有些話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安錦南目光朝她看來,那幽深的眸子波瀾不興,好似這世上再沒什麼東西能叫那裡面曾經澎湃過的情緒再次湧動。
他是這樣冰冷孤寒的一個。
這麼多年過去,連她都心痛他熬得不易。
“冷家這次,怕是有意放縱二姑娘跟了侯爺過來侯爺您”
安錦南眉尖微不可見地挑了挑。
他唇角綻開一抹結了霜的冷笑。
“所以呢”
芍藥被那徹骨的寒意所襲,心中凜然一窒,忙忙垂下頭去。
她硬著頭皮道“侯爺欲否早做打算,是絕了冷家念想,還是順勢而為”
這話說完,屋中只餘令人壓抑的死寂。
芍藥膝蓋微晃,幾乎就站不定了。
半晌,安錦南幽幽開口。
“出去”
芍藥面如死灰,她不敢辯,不敢告饒,縮手垂肩快步走出書房。轉過迴廊,在漆黑不見五指的角落裡,她將臉頰貼在廊柱上,低低地哭了。
安錦南兩手按在自己額頭上,胡亂揉了兩揉。
頭痛欲裂。
這一個個的算計,沒完沒了的琢磨打探,遠避至此,仍是逃不過麼
芍藥曾也是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年歲越長,倒越發聒噪麻煩。
安錦南手握成拳,狠狠在額角砸了兩記。
倒曾有過那麼一雙手,勁道適中,軟硬得宜,替他暫緩過這要人命的頭痛。
永和宮的芷蘭姑娘
馬車簾後不經意的一瞥,足以令他認出舊人。
若是旁的宮人,恐怕他還未必叫得出名字。
段家的表親,住在盛城,聞稱豐大姑娘
今日段家叫人送來的海東青,莫非便是她自以為是的指點了
安錦南放下額上的手,閉上雙目緩緩躺倒下去。
第8章
昨日段凌和的到來令豐家短暫熱鬧了一回。東府那邊豐鈺的幾個堂兄弟作陪,與段凌和喝酒到子夜方散。
清晨天不亮段凌和就告辭回臨城,臨行塞了一隻木匣給豐慶,說是聽說豐鈺在議親,這是段庸給自家四妹唯一女兒的添箱。
豐慶只覺接到手裡的東西恍有千斤重。
回到自己書房悄悄開啟瞧過,豐慶心裡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這滋味,好似給人悶頭戳了一棍子在臀上,雖不十分痛,卻只臊得慌。
這些年兩家往來稀疏,如今提及他岳家必指的是客府。段家那邊乖覺得很,除年節和長輩們壽辰時的走動往來,輕易不給他添煩。不想到了豐鈺婚事上,段家終是忍不得了。
誰不知王鄭兩家水深段庸雖什麼都沒說,可這一匣子東西分明就在打他的臉。
只差明裡罵他賣女求榮不要臉面。
豐慶回到上院,臉色黑沉沉的。客氏坐在窗下瞧豐媛描花樣子,見他一言不發地垂頭進來,笑著迎上“段家大哥兒去了鈺丫頭也是,才多遠的路啊,咱家備著好些人隨著呢,還勞她大表兄親自送回來。”
這本是句客氣話,客氏表現大方得體,沒半點不待見丈夫前任妻房孃家人的小氣。聽在豐慶耳裡卻不那麼順了,也不顧小女兒豐媛在旁,尖銳地道;“怎麼,鈺丫頭舅家心痛她、不放心她,專程送一送她,你有意見”
客氏不想自己平白遭了排揎,瞥一眼在旁愕住的女兒,招手叫貼身的徐媽媽進來“帶媛兒出去。”
徐媽媽是她身邊的老人兒了,一見客氏臉色就知是生了大氣。忙把豐媛請出來,稍稍安撫幾句,自己快速折回身來在門外候著。只怕待會兒自家太太倔勁兒上來,還得自己在旁勸著才行。
豐慶負手就往裡走。客氏立在炕前,抿唇半晌,眼淚忍不住,滴答滴答落了一襟。
“你這是什麼意思”客氏心裡委屈已非一兩日了。“我這一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