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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蓬也笑,“不知張大人?”
這個做過國舅爺的老油條邊笑邊搖頭,“崔家啊,你們崔家的人啊。。。。。。”
張千山笑得愈發奇怪,崔蓬說:“那不知張大人是否能為我們兄弟引薦了?”
張千山攤手,“先入宮吧,朝拜皇帝陛下,再會內閣,等你們安頓好了,我再想辦法為你們引薦新任延綏總兵官,中軍大都督,唐縱。”
從張家的側門出來,崔禮與崔蓬上了馬車,崔禮說:“咱們與唐姓的大都督素無來往,恐怕他不會同意與我們夾擊女真,即使他同意了,我們也再難回朝鮮。”
“父親的仇要報,崔家也必須再回朝鮮,若要重振雄風,那麼伊家必須垮臺。伊家如何倒臺,就憑你我?”
馬車緩緩前行,崔蓬靠著軟塌,她撩開簾子,朝外頭看了一眼,“咱們手裡還有二十萬的兵,平壤十萬,遼東十萬,咱們往哪邊倒,哪邊都搶著要。”
崔禮說:“你想帶著我崔家的兵投靠大明?”崔二公子笑了笑,“這麼些年,你在我崔家住著,吃我崔家的,喝我崔家的,住我崔家的,你病了,崔家給你治病,你餓了,崔家的米飯給你吃。哼,六年過去,別說養個人,崔家就是養了一條野狗,也該喂熟了。”
崔禮平日裡不輕易露出齒牙,但他絕不是善類,這回嗅到了崔蓬的風吹草動,立馬拿棍棒敲打下來,“你得意甚麼,你不過就是我崔家的一個女奴,你換件衣裳就真的是太子了?”
崔二公子一雙骨骼均勻的手伸出去,捏在崔蓬的臉頰上,“你給我老實點,我崔家的東西不是給你私人做買賣的,崔家的兵不是給你討好大明皇帝和那甚麼狗屁中都督的,你要是再敢擅自做主,我就把你重新弄啞。”
崔禮笑得冷峻又譏諷,“你要是當了啞巴還不安分,我就把你弄成聾子,但我不把你弄瞎,到時候你又聾又啞,屆時就是見了你的心上人也無計可施吧?”
崔蓬被崔禮握住雙頰,她仰著頭,許是被捏疼了,眼珠子有些溼潤。崔禮低頭看她,“我警告你,少打我崔家二十萬雄兵的算盤,我不是崔安,我可不吃你們女人哭哭啼啼的那一套,你別想歪了。”
崔蓬吸一口氣,“張千山反水,推翻了協議,你說怎麼辦?”
崔禮放開崔蓬的臉,又用帕子擦了擦手,他瞧她一眼,“女奴就是女奴,奴性不改。”
崔二公子說:“不怎麼辦,找到宗人府,敬上禮品,獻出咱們從朝鮮國帶來的禮物,等你們的皇帝召見我們了,我們再提出要求,說咱們在朝鮮受到了欺壓,尋求大明朝的庇護。”
異族人尋求大明庇護的傳統由來已久,從洪武一朝起就有先例。回到本朝,也有相似的例子,早在嘉靖六年,吐蕃王滿速兒的麾下大將牙蘭就領兵數萬向大明朝廷尋求庇護,大明接受了牙蘭,後頭滿速兒前來要人,還提出將哈密城交還大明的條件,只要大明不再保護牙蘭。
平壤崔氏到大明來尋求政治庇護,真是讓人驚喜,崔德是朝鮮國的驍勇戰將,崔家來尋求避難的兩位公子又抓著崔氏的雄兵,只要大明皇帝不是個傻子,他一定會答應崔禮的請求。
崔禮沒有想錯,大明朝的皇帝的確不是傻子,宗人府收到崔氏的禮物之後,就啟稟了嘉靖帝,嘉靖帝大約會在七日之後於皇宮偏殿會見崔氏兩位公子,崔氏的兩位公子只需要等內廷召喚即可。
崔禮將這一套邦交禮儀摸了個通透,包括朝鮮國的伊家,他也算計進去了。崔家的情況和牙蘭相似,但伊家則與滿速兒不同,崔家和牙蘭都是帶兵獻禮投誠,滿速兒則以哈密一座城池作為交換,交換大明拋棄牙蘭。
滿速兒有籌碼,但伊家沒有。崔家的人跑來大明,伊家的人即使知道了無可奈何,他們又不比滿速兒,他們手中也貢獻不出一座城池,崔禮算得明明白白,伊家就算知道他來了大明朝,也是鞭長莫及。
崔禮的計劃當然沒有錯,他採取了縮式,他龜縮大明當然沒有問題,況且他還帶著數不盡的金銀珠寶,大明朝當然歡迎他。
但回到崔德的問題上去,崔德被朝鮮國王削去官職,這位戰將的頭上還背了個叛國的罪名,既然這個罪名需要洗刷,那麼崔禮選擇龜縮大明,圖一時之快活,便形同放棄崔家在朝鮮的基業,和扭曲崔德生前的心願了。
在面見嘉靖帝之前,崔禮獨自在船頭站著,還沒經過大明皇帝的允許,他們還無權永久居留大明,也更別提在北京城內安家落戶,所以他們一行人都還在那艘船上住著。
冬生帶著那幾個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