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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愛,認為萬物和被獻祭的祭品沒什麼區別。這是道家的一種思想,因為對於官員來說,沒有偏愛,一切秉公辦理,才是最大的仁慈。如果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帶入自己的個人感情,對此方的偏愛就是對彼方的殘酷,唯有不仁無情,依照法理辦事,才是真正的仁慈。
但是很可惜,並不是每個考生都能準確地抓住女帝想要的考點,而是一想到這是恩科,是有可能女帝會親自過目考卷,便開始天花亂墜地誇女帝。
什麼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天下才不是百姓所有,而是女帝所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個亂黨賊子,正是妄圖染指陛下的江山,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而對待女帝,就應當“終日不違”,不管是如愚還是真的愚蠢,女帝之言就是金科玉律,金口玉言,都是對的。而聖人不仁?是的,先賢有可能不仁,但陛下身為女子,對天下更是如父如母,仁慈愛民,誰敢說陛下不仁?百姓第一個不答應。
就因為這溜鬚拍馬的卷子太多,謝凝根本懶得看,只管交給瓊葉青瓷與蘭橈,三個女官也是一目十行,只要是歌功頌德的卷子,必定是看一卷扔一卷。瓊葉最是淘氣,看到拍馬屁拍得不像樣子的,還大聲念出來,自己笑得要打滾。
三百多張卷子,最後只選出了五十張認認真真在寫文章的,全都交給了謝凝,謝凝才認認真真地看了幾遍,最終從裡邊選出了二十份卷子,拆了姓名上的糊頭。她一早就叮囑過杜寒石和江自流,要他們也同樣選二十份卷子來。這麼一核對,竟然恰好有十五人是完全重合的。
謝凝敲了敲御案,笑道:“兩位愛卿,那咱們不如來玩個小遊戲,將心中的解元寫出來,如何?”
瓊葉立刻準備筆墨去了,謝凝與杜寒石、江自流分別將名字寫下,瓊葉、青瓷、蘭橈三人一人一張紙,同時展開,只見三張紙上都寫著一個人的名字:
嚴倫。
“好,看來是沒有異議了。”謝凝拍手笑道,“蘭橈,傳朕旨意,今年的恩科點嚴倫為解元,至於第二與第三麼,兩位愛卿看著辦吧,朕要先去獎賞解元郎了。”
說著便要起駕,往行宮的一處角落去。
小小的院子裡,嚴倫正坐在廊下飲茶,一邊看著兩個小女孩兒在院子裡玩耍。小石頭如今被承認了血脈,被派去處理田地的事,秀兒便搬到小院子與玉兒一起住,兩個小女孩兒年紀相仿,早就玩到一塊去了。謝凝進來時,秀兒還一不小心撞倒了她的腿上。
“叩見陛下。”嚴倫見狀忙放下茶杯,在廊上叩首。
謝凝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叫他平身,而是說道:“來人,宣旨。”
蘭橈手持聖旨,朗聲道:“嚴倫接旨。”
嚴倫心中一顫,知道自己將得到什麼,饒是他再沉穩也不過是個是十四歲的少年罷了,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拜道:“學生接旨。”
“餘杭嚴倫,文如山石藏玉而秀,骨如蒼松立崖而標。腹含千書,心懷仁義,實為江南書生之典範,進特點為解元,西湖賜宴之後,授蘇州刺史之職。望愛卿謹記三篇答覆之文,為民請命、為君盡忠、為朕之讚賞秉公,欽此!”
嚴倫剎那間熱淚盈眶,叩首哽咽道:“臣接旨,臣自當謹記陛下教誨,不負陛下不負百姓!”
蘭橈將聖旨交到他的手裡,將他扶著坐好。謝凝看著他笑道:“解元郎,如今第二、第三等舉人人選都未曾評出,朕卻要將你昭告天下了,來日風波迭起,不知你敢不敢迎上去呢?”
嚴倫正色道:“既為陛下青眼以待,微臣自然會為陛下弭平紛爭,向天下人證明陛下沒有看錯人,也會向百姓證明,微臣年紀雖幼,仍是他們的父母官!”
“很好。”謝凝點頭,“那朕就拭目以待了,五日後朕會在行宮為爾等中舉之士舉行瓊林宴,希望到時候,嚴卿已經能令江南學子心悅誠服,敬你一杯酒,稱你一句‘解元郎’。”
嚴倫胸有成竹地笑了:“臣遵旨!”
謝凝一笑,轉身而去。
而這道聖旨卻像是一陣風,瞬間吹遍了整個餘杭城。
會試才結束三天就評出瞭解元,而且還是女帝欽點的,百姓們好奇起來,這到底是誰?竟然有這樣的才華與本事?然而一追查之後才知道,這位解元郎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而且還是個因為忤逆伯父而被逐出家門的殘廢。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這個叫嚴倫的少年本是個流民,在揚州與女帝偶遇,被女帝帶回了行宮,一住就是一個多月。一介百姓,竟然在行宮裡安然處之,不得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