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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姑娘?那就是抱了個……渾身脂粉的兒郎?!”
“你這,怎麼還越說越離譜了?”傅凜急得嗓音都拔高了些,“都是趙通那老不修,也不知是個什麼毛病,香爐裡不點香,卻堆了香粉來燒……裴瀝文身上也有這香氣!”
少府考工令趙通,堂堂一個京官,年近五旬,居然有“燃著香粉將自己薰得香噴噴”的情懷,這話怎麼聽怎麼荒唐。
“哦?瀝文少爺身上也有同樣的脂粉香氣?”葉鳳歌點點頭,作勢要走,“那我去找他當面核實……”
話還沒說完,葉鳳歌就感覺整條右臂沉沉下墜,險些被拖了個趔趄。
她的腳步這才稍頓,扭頭看向右側身後——
傅凜耍賴似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她的右手臂,晶亮亮的雙眼裡盛滿焦灼與無措。
見葉鳳歌終於止步回頭,傅凜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強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頭頂上。
“那個趙通就是有這麼詭異的愛好,我是無辜的。”
葉鳳歌抿緊了唇,沒說話,也沒有動彈。
見她的態度較先前軟和了些,傅凜再接再厲,左右晃了晃腦袋,頭頂在她柔軟的掌心來回輕蹭。
“又來這招……”葉鳳歌眼眶微燙,嘀嘀咕咕的話說一半,就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不得不說,傅五爺這招雖然老套,在她這裡卻莫名地屢試不爽。
那點無事生非的小性子,就在他耍賴討好的示弱中被輕易捋順了。
傅凜鬆了一口氣,緩緩抬頭望向她,矜秀玉面上掛著乖巧討好的淺笑。
葉鳳歌好氣又好笑地在他頭頂上輕拍了一下:“起來。”
“腿麻了……”傅凜仰頭覷她,目光專注,唇畔可憐兮兮地抿著笑。
冬夜的迴廊下,燈籠瑩瑩的光芒柔柔沿著他的面龐勾勒一遍,那張平日在旁人面前冷冰冰的面龐,於朦朧光暈中倍顯和軟,毫不吝嗇地泛著他只給心愛姑娘看的清甜淺笑。
對他這種模樣,葉鳳歌素來是最抵不住的,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無理取鬧,都被化成了柔情繾綣的三月春水。
葉鳳歌纖秀雙手握住他的大掌拉著他站起來,不想被他看穿自己竟這麼不爭氣,連想衝他使個性子都撐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於是她口中佯怒地嘀嘀咕咕:“可別想著撒撒嬌就能矇混過關,身上脂粉怎麼回事?!你若是說不清楚……”
藉著她的力站直身,傅凜假模假樣地朝後踉蹌了兩步,順勢將她摟進了懷中。
他背靠著迴廊內側的牆壁,將葉鳳歌緊緊圈在身前,略略低頭,噙笑的薄唇便封了她的口。
“欸,你……”
葉鳳歌掙脫不得,才啟唇想要說什麼,卻被傅凜抓住小小“破綻”。
軟潤的舌尖悍然挑開她的唇瓣與齒關,就這麼沒羞沒臊地登門抵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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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有人急於“自證清白”,這一吻就格外徹底。
唇舌交纏良久過後,傅凜才流連不捨地在懷中人那已微腫的唇瓣上輕啄幾下,輕輕將額角抵住她的。
“你若遇到什麼事心中不痛快,想衝我發脾氣,要打要罵爺都允你,別悶著氣丟下我就跑,”他啞聲輕笑,喃喃道,“我不擅長哄人,你知道的。”
葉鳳歌垂睫掩住眸中瀲灩迷濛的意亂神迷,含含糊糊“哦”了一聲,緩緩低下了頭。
“不會有別人。你家這顆小白菜,他可認主的。”傅凜擁著她,在她耳旁沉聲又笑。
葉鳳歌無力地撇開紅臉,下頜緩緩抵上他的肩頭,暗暗平復著紛亂的氣息。
“其實我不是當真生你的氣,”她望著傅凜身後的牆磚,小小聲聲,“我就是……”
她一時語塞,竟不知該怎麼說了。
以往她在傅凜面前,須得是冷靜旁觀的侍藥者,是溫和豁達的大姐姐,因此多年來她始終緊緊斂束著自己言行,即便是嬉笑打鬧,也會注意帶著點“大姐姐”的持重穩妥。
桐山宅子裡相熟的許多人都說過,她性子雖散漫卻豁達,即便是早幾年還算得是個小姑娘的時候,也從沒有過小鼻子小眼任性置氣之舉,與大多小姑娘全然不同。
其實她不過也是個尋常姑娘,哪裡就與旁的小姑娘不同的?偶爾她也會想使使矯情小性子的。
這些年來之所以一直四平八穩,並非她生性老成,只是心中清楚,這世間所有的愛嬌作妖的矯情小性子,總須得有人哄著讓著才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