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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趕在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之前阻止這混蛋,否則他便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一路上,塔齊布又將鮑超昨夜跟他說的話講述了一遍。
兩人快馬加鞭趕到湘江畔,還沒過浮橋便看見一大群士兵已經將桔子洲的黃府圍得水洩不通,鮑超宏亮的嗓門遠近可聞。
“黃冠華,你這個沒種的兔崽子,再不給老子滾出來,老子可真要帶人殺進去了。”
黃府內寂然無聲,只有一些手持兵器的家丁武師戰戰兢兢地站在圍牆上,望著府他水洩不通的綠營士兵,神色如土,受驚不小。
“***,給老子轟門。”久候沒有回覆,鮑超漸漸不耐,厲聲道,“牆上的人聽著,誰要敢阻攔,老子就砍了誰。”
“住手。”
一聲斷喝陡然響起,幾名試圖上前砸門計程車兵硬生生住手,所有圍在黃府正門前計程車兵也紛紛順著喝聲轉過視線來,塔齊布和秦漢正快馬從浮橋上衝了過來,一個急停,戰馬人立而起,一連幾個急旋才收住腳。
翻身從馬背上躍下,塔齊布急步走到黃府大門臺階上,厲聲道:“秦漢,替本督將鮑超這廝綁了。”
“得罪了,鮑將軍。”
秦漢神色一冷,出手如電,將已經驚得呆了的鮑超制住,以事先準備好的麻繩捆了個結實。
直到秦漢率領鮑超的新編七營遠去,黃府的大門才敢打了開來,驚魂未定的黃冕率領一家老小從門裡走了出來。
“黃公,本督御下不嚴,以致麾下將士驚嚇了尊架,說來真是慚愧。不過黃公放心,本督回頭定要嚴懲肇事的武官,給黃公一個交待。”
黃冕輕輕地搖了搖手,喘息道:“罷了,其中緣由,敝人也聽小兒說過了,此事錯不全在鮑將軍,小兒也負有一定責任,唯一希望者,鮑將軍以後再不要像這次這樣對普通百姓興師動眾,朝廷計程車兵是用來殺敵報國的,而不是用來威嚇善良百姓的。”
“黃公教訓得是,本督一定嚴懲鮑超。”塔齊布恭敬地應道,“本督尚有軍務在身,不便久留,待來日再登門謝罪。”
“那敝人就不遠送了。”
***
就在鮑超帶兵私闖省坦之際,訊息傳到湖南,北邊的湖北省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徵湘軍統帥石祥禎入湘和曾國藩的湘勇作戰失利,引兵北返,卻配合左軍檢點陳玉成,在北王韋昌輝的指揮下,一舉攻克了武昌、漢陽,湖廣總督臺湧被打死,湖北巡撫青鱗喬裝難民從城中隻身逃出,日夜南下,前來水陸洲湘勇大營向曾國藩求救。
青鱗非常清楚,丟掉了武昌,咸豐皇帝一定不會放過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請求曾國藩的湘軍奪回武昌,他才可能將功贖罪,逃過一劫。
這會兒,應曾國藩之請前來水陸洲商議軍情的湖南官員已經齊聚一堂,塔齊布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曾國藩的邀請,但他還沒來得及應約,便收到了鮑超率兵闖城關的訊息,只得帶著秦漢臨時趕往桔子洲。
前往水陸洲的眾官員屁股還沒坐熱,快馬便送來訊息,說是綠營軍官鮑超率兵私自進城,並且包圍黃府試圖行兇,幸好提督塔齊布及時趕到,才避免了一場慘案的上演。
“這個鮑超,只是一介莽夫,怎配統帥上千將士?這不,出事了吧?”曾國藩麾下陸勇營官王鑫素來自負、自視甚高,對塔齊布搞的以比武定營官的做法很有一些看法,說道,“統兵作戰,那是需要將領熟讀兵書韜略的,不是光憑武勇就能勝任的。”
“是啊,這件事情上,塔督臺是欠考慮了。”有湖南官員附和道,“招些山野村夫當兵也就罷了,還居然讓鮑超這樣毫無軍伍經驗更無學識的莽漢當營官,這簡直就是拿數千人的性命開玩笑,也太不負責任了。”
有官員更是激動地說道:“對,塔督臺雖然殺敗過長毛,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可那也不能拿我們三湘子弟的性命視同兒戲,本官一定要上奏朝廷,請求皇上制止塔督臺的行為,恢復綠營以前的編制。”
曾國藩神色清冷,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待眾人激動地議論了半天,他才淡然搖手道:“各位,這不過只是件偶然事件罷了,不值得大驚小怪。”
獨有巡撫衙門師爺左宗棠不發一言,只是他素來生性耿直,雖然嘴裡不說,臉上卻已經表露了他心中的不滿,這幫只知爭權奪利的酒囊飯袋,只看到諸如鮑超這般莽夫帶兵的壞處,卻沒有看到這次城南大營比武帶來的積極影響。
一直以來,市井百姓視綠營官兵如凶神惡煞,平時如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