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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原地無事可幹,她搬了張矮凳坐下,託著腮百無聊賴地端詳起面前的人。
沈懌睡著的樣子和平時不大相同,少了些戾氣,安安靜靜的,許是因為放鬆的緣故,他面上毫無戒心,透著一種難得的平和。
由於上了藥,沈懌胸懷敞開著,看到他大半被衾都滑落在胸前,書辭正伸出手想蓋好,怎料指尖才碰到被面,他卻驟然驚醒,一雙星眸凌厲非常,待看清來者是她,殺意才緩和了下去。
“王爺。”她悄聲道,“該喝藥了,您喝了再睡吧。”
沈懌低低應了,坐起身來。
湯藥苦口,順著咽喉流入肺腑,苦味卻停在舌根久久不散。
他喝藥的時候便發現書辭在偷偷打量自己胸膛的那些傷,目光轉過去時,她又不經意躲開視線。
沈懌淡笑:“是不是想問,這些傷從哪兒來的?”
書辭自然而然地奉承道:“王爺您保家衛國,出生入死,舊傷當然是戰場上與人廝殺留下來的。”
他把藥碗遞過去,搖頭輕笑:“還真不是,戰場上不會受這種傷。”言罷,頓了片刻,“我若說,這是我娘刺的,你信麼?”
書辭心頭一跳,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想看出這究竟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沈懌仍舊笑容散漫,甚至還衝她揚了揚眉:“聽說,你對我的私事很感興趣?”
“沒有的事……”
“過來。”他挺隨意地頷首,“我講給你聽。”
不知是怎麼傳到他耳中去的,書辭懊惱不已:“不太好吧,我怎麼能聽這些呢。”
“過來。”沈懌微微不耐,“我眼下身子虛,話不想重複太多遍。”
才想起他尚在病中,書辭只好依言坐到床邊去。
沈懌靠在床頭,半閉著眼睛,似笑非笑:“你聽了,閒著沒事也可以說給你那些市井裡的街坊四鄰……”
他語氣裡帶著輕輕的自嘲,書辭心中頗不是滋味,低聲道:“您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
也懶得管她到底是真心的還是順口恭維,沈懌側過身來,“淳貴妃……也就是我娘,有關她,你知道多少?”
書辭想了想,“她是南蠻羌族人,戎盧部落首領的妹妹,據說當年先帝南征,首領木兀哲為與大梁交好,所以將親妹妹獻給了先帝。”
他不鹹不淡地低笑一聲:“對你們,這個說辭也算過得去了。”
“不是這樣?”
沈懌緩緩開口:“天下人看到的真相都是經過層層粉飾的,戎盧若真一心要與大梁交好,後來又何至於再發兵侵擾?”他語氣輕飄飄的,“想當初,先帝南征時,還只是個王爺,為了逼戎盧投誠,博得皇帝的青睞,不惜痛下殺手,血洗了部落。在清理王帳的過程中,他發現了木兀哲的妹妹,十七八歲的外族女人,生得花容月貌,別有一番風味,他一眼看中,於是想盡辦法帶走,偷偷安置在了王府的後宅內。”
書辭當下一愣,萬萬沒想到貴妃竟是被迫遠嫁。
“那……後來呢?”
“後來王爺做了皇帝,姬妾成了妃子,她偏偏運氣又好,懷了龍種,還是個男胎,妃便就成了貴妃。”沈懌聲音清冷,“只可惜,地位再尊貴,也不是她想要的。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爬多高,走多遠。”
書辭從他眼底裡看出了些什麼,擰眉問:“孩子也不是她想要的?”
他漫不經心地望過來,平靜地一哂:“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比其他人順眼,是為什麼麼?”
書辭回憶起他們倆的“第一次見面”,想起的只是布店門口的相遇。
“為什麼?”
“因為你頭上,從不帶釵環。”
短短几個字,在她腦海裡倏忽閃過,再看他那些淡淡的傷疤,竟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所以,正是因這些錯綜複雜的恩怨,他才親手……殺了她?
像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般,沈懌接著便道:“可她不是我殺的。”
“我人到井邊時,她已經死了。”
很奇怪,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書辭竟半點也沒懷疑它的真實性,反而隱隱認為,事實可能正是如此。
“有人想害您?……也不對,您那時候才七八歲吧?”她越想越不對勁,“他們把這個嫁禍到您的頭上,就不覺得可笑麼?”
對此,沈懌歪頭看她,不答反問:“可笑麼?我瞧著,信的人還挺多。”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