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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王已下了我徐國的大獄。”徐肇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地喊了出來,聲音裡還帶著奶氣。“齊國文武百官、士卒百姓,降者不殺。”
馮皓仰頭笑,好像還當他是個孩子似地在哄他:“我馮皓若降了你,你將如何待我?”
徐肇的眉頭皺了皺。他冷冷地道:“待君以不死耳!”
馮皓怔住。
冷風翻攪著他的旌旗,身後計程車卒開始了騷動。他再抬起手時,已發現沒有人在聽他的號令,他們交頭接耳著,武器一個個地丟下了,有的已出了佇列往城下走去……
“誰敢投降!”馮皓一把奪過親衛馬背上的弓,“嗖嗖”數箭射死了那擅自出列投降計程車兵。馮皓鬚髮皆張,厲聲道:“齊國人寧死不降!”
城樓上的徐肇笑了一下。而後他轉過身,看著他的父親。
柳斜橋站在他身後三步外,溫和地道:“放箭吧。”
十一月廿五,回援縉都的馮皓力戰不敵,陣中自刎。那一日的縉都上空陰雲密佈,廝殺至夜方休,到後半夜裡又下了一場雪,將北城門下數萬齊軍的屍體一點點地掩埋掉。縉都從此變成了縉城。
齊國,亡。
第62章
第62章——冰霜下
徐肇住進了齊王的宮殿。他發現齊王的宮殿比岑宮還要大得多了,雕樑畫棟、珍奇陳設也比岑宮多得多。
“齊國的上下尊卑之分,比之徐國更甚。”書案邊,柳斜橋道,“齊國計程車兵大都是獲了刑的罪犯和四境抓來的庶人,一輩子行役軍伍而不能有所拔擢。所以,他們才會臨陣倒戈。”
“那徐國呢?”徐肇坐在他懷裡,仰著頭問。
柳斜橋揉了揉他的頭髮,“徐國過去也是如此,士庶天隔,庶人每月裡給貴族交稅,自己卻感覺不到身為徐國人的榮耀。自你出生之後,為父做了些改革,讓庶人得以升入上流,但貴族仍有些不滿的,就要留待你來解決了。”
徐肇“哦”了一聲。
靜了片刻,他又問:“那個叫靳遊的齊王,他會死嗎?”
柳斜橋擱下了筆看向他,“阿肇想要他死嗎?”
徐肇咬了唇,搖搖頭,又點點頭。
柳斜橋嘆口氣,最後卻道:“人都是會死的。”
岑都傳來了徐斂眉的親筆璽書,問父子倆何時歸去,明年元月朝會,該讓徐肇行即位大禮了。
寒冷的冬夜裡,柳斜橋抱著徐肇坐在齊宮寢殿的爐火邊,不時地咳嗽著。璽書送到,徐肇興奮起來,抬手就搶,柳斜橋由著他去。徐肇三下五除二將那璽書拆開了,抖了抖,煞有介事地讀出了聲:“我有一尊酒,欲以贈遠人。願子留斟酌,敘此平生親。”
柳斜橋的咳嗽聲忽而更劇烈了,臉上泛出可疑的紅。他伸手欲拿回,徐肇偏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嘻嘻笑著讓他來追自己,“來歲元會,今王即位……今冬風雪甚盛,君當早日啟程,以免路途險阻,貽我多憂。……”
闊大的寢殿裡簾帷垂落,孩童銀鈴般的笑聲夾雜在含混不清的吐詞裡,柳斜橋卻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他擰著眉去追徐肇,可是幾步便跑不動了,只能扶著膝蓋喘著氣,感覺胸肺裡一股抓不住的熱氣在四下裡飄散,他每多喘上一口氣,眼前便更灰暗一分……
“爹爹?”徐肇回過頭來,嚇了一跳。他扔了那信箋跑過來,抓著柳斜橋的手臂喊,“爹爹?!”
柳斜橋朝他艱難地笑了一下,“爹爹沒事。你……咳咳,你去給你孃親覆信……說我們後日便啟程,快馬加鞭,送你去做徐國的王。”
***
十一月,縉城攻克的訊息傳到岑都,徐斂眉下令徐國全境賜民爵一級,赦死罪,減租稅,在新君即位之前,同慶大捷。眾臣聽聞了褚功明從南吳繞行海上突襲縉城的壯舉,無不嘖嘖稱奇:徐國過去雖領有南吳四郡,卻從未想過靠海取勝,不意五年之間,褚功明竟已在駙馬授意下培養出十萬威武水師,一舉摧毀了整個齊國——駙馬的用心深遠,用計沉穩,當世之下,恐怕也只有公主能與之匹敵了吧?
徐斂眉含笑聽著眾臣對駙馬不吝其辭的讚美,心中想著,不,就連我,也不如他的。
她清楚自己的短處。她善賭,藝高膽大出奇制勝,而往往陷於兇危;柳先生卻不賭,他很冷靜,韜光養晦輕易不出一步,但每一步都是必勝的招數。
也不知道阿肇以後會更像誰?她聽聞阿肇在齊國也頗有一番險遇,傳來捷報的校官著意誇讚新王是如何地沉著偉岸、履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