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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過去他說這話,難免有些邀功的意味,要遭她不齒;但此時此刻,兩人之間的地位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換,她發現自己不再能全然高高在上地嘲諷他了,這個男人看起來溫順如昔,卻在實際上掌控了全域性的節奏。
這讓她有些慌張。
“所以那個內奸竟是——”
“燕侶。”鴻賓說著,眼圈又紅了。
長久的沉默。
徐斂眉覺得自己好像跌進了一個拙劣的圈套裡。將近六年,她用盡全力去恨他,只有這樣才能不那麼愛他;可是現在他們卻告訴她,她再沒有恨柳斜橋的理由了。
這六年辛苦築起的痛苦的壁壘竟然就這樣被三言兩語所拆下,心中突然空出一片,令她彷彿一腳踩空般心悸。
徐肇搖了搖父親的手,“爹爹,爹爹我餓了。”
柳斜橋將他從懷中放下來,他仍是抱著柳斜橋的脖子不肯放手。柳斜橋指指房中道:“去同你孃親說。”
徐肇撅起了嘴,轉過身,看了徐斂眉一眼又轉回來,“我餓了。”
柳斜橋道:“我這裡可沒有吃的。”
“爹爹去買嘛!”
柳斜橋兩手一攤,“如今你娘既回來了,錢可就不歸我管了。”
徐斂眉忍不住道:“我可沒拿你的錢。”
柳斜橋笑道:“可我的錢都是你的。”
鴻賓“撲哧”笑出了聲。
徐肇傻愣愣看著大人在笑,自己也慢慢地笑開來,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不過這個孃親臉頰微紅,眸中帶水,看起來雖然還是很矜慢,但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近了。
柳斜橋湊到他耳邊哄道:“去,去拉一拉她,讓她帶你去吃好吃的。”
徐肇咬著手指頭猶豫了一下,小小的一團身子便往前一挪,又一挪,然後伸手去碰徐斂眉的手。
徐斂眉這回沒有甩開他。她低下頭,看著這個從自己身體裡翻攪出來的小東西,如今也是有眉有眼地站在自己跟前了,會吵會鬧,會討巧,會耍心眼,白嫩嫩的面板上一雙黑得透亮的眼睛,唇紅齒白,竟然還是挺漂亮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來,他便乖乖地兩隻手抓了上去。肉乎乎的小手掌團團地包緊了,彷彿是把他所有的期待都寄託在了孃親那一根久違的手指上。
徐斂眉扯出一個笑來,“你想吃什麼?”
***
四個人在鎮上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館,已入夜了,客人不多,菜卻上得慢。這期間徐肇就抓著徐斂眉的左手玩,一根一根手指頭地數過去、數過來,好像是這世上最好玩的遊戲。
徐斂眉神色古怪,想抽回又作罷,只是無可奈何地看著他。
柳斜橋在一旁溫聲道:“他現在還不敢同您撒嬌,您給他一隻手,他便只敢跟這隻手玩。”
徐斂眉不說話,只是把好不容易上來的菜往徐肇面前推了一下。
柳斜橋對徐肇道:“吃飯了好不好?”
徐肇看一眼飯桌,一手拿起了筷子,另一手卻仍抓著徐斂眉的手不放。
鴻賓低聲道:“殿下,您給他夾些菜?”
徐斂眉原有這打算的,被她這樣一說,執著筷子的手反倒僵住。就在這時,徐肇有模有樣地夾起一塊魚肉丟進徐斂眉的碗裡,“孃親吃菜。”
柳斜橋和鴻賓俱是一愣,旋而忍不住都笑起來。徐肇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兩轉,也跟著呵呵地笑;徐斂眉的臉竟爾紅了。
四人回到客棧後,柳斜橋帶著徐斂眉很自然地往日間那房中走,徐肇卻也很自然地跟了進來。
鴻賓急得在後頭跺腳:“阿肇,過來,你今晚住我那兒!”
徐肇擰了眉毛,聽不懂這話似的看看她,又看看已走進房裡去的父母親。
鴻賓上前來哄他道:“你爹爹孃親還有好些體己話兒要說,阿肇今晚乖一些——”
“我同他哪有什麼體己話好說。”徐斂眉忽而笑了,側身讓出一條道來,“今晚同我們睡吧,阿肇。”
第51章
第51章——天下計
這是她第一次叫阿肇的名。原來孃親叫自己的聲音這樣好聽,阿肇怔怔地想。軟軟的,唇齒間吐出來又些微收進去,帶著心腔子裡的溫暖氣息。他可以從這兩個字裡聽出來大人的一些心裡話。
鴻賓舒了口氣,“那殿下,先生,奴婢就在隔壁,您需要什麼只管吩咐。”
說完她出去,體貼地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