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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瞬即想到這臺子才兩米多高,下面還是土,怎麼跳也摔不死人的,觸到張其結辮子梢的剎那,潘近星堪堪的把手停在那裡,沒有一把揪了人家的辮子。此刻張其結站穩了身子,昂起了胸脯,用桃子一樣的眼睛看著大家,讓所有以為他要跳下去的人都鬆了口氣,潘近星也抱著忐忑的心停在了他的身後,嚇得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張其結的辮子。
這個時候,張其結抿了抿嘴唇,好久,才彷佛鼓足了諾大勇氣,開口朝人群大叫起來:“鄉親們,我……我……我……”他嘶啞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迴盪在靜悄悄的人群上空,還是結結巴巴說不下去的模樣,配上那副模樣,簡直像被人狠揍了一頓的小偷想要抱怨那般,雖然吃了大虧但理不直氣不壯的。
張其結住了口,又抿了嘴,還閉了眼睛吸氣,足足五六秒鐘,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起來終於要豁出去了,他握拳舉過頭頂大吼起來:“沒錯我就是個賭徒老千我騙了潘近星先生的錢……沒錯就是臺子上這位潘先生……沒錯不是幾千美金,而是9萬美金……沒錯我就是靠潘近星先生的錢發家的……沒錯是我收買了黃老皮改了口供,欺騙了大法官大人和大家。”
雖然再聽了一遍,但大家還是齊齊的發出一聲驚呼,臺下的本地人和來這裡有時間的記者、外地人一起目瞪口呆,他們太熟悉以前的那個張其結了,以致於即便張其結親口承認事實,他們還是驚呆了。
很多為了鐵路剛趕來的外地人只是在報紙上見過張其結無數次,此刻第一次看到真人,誰也沒想到是這個樣子,和報紙上描繪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本地企業家”(親自由黨報紙)或者“窮兇極惡的大騙子”(親民主黨報紙)都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們紛紛扭頭四下問:“這個是張其結?就是那個張其結?真的就是那個張其結?”
臺下的王魚家反而坐下了,還翹了二郎腿,張其結親口當眾認了,那麼事情就等於結束了。臺上的席向道看著張其結背影有力的點了點頭,表示嘉許。鄭阿寶舒服之極的抽了口煙,享受十足的吐了個眼圈,他也再沒有什麼擔憂的,張其結把什麼惡名都背了,他徹底解脫了。
而身後的潘近星喜得抓耳撓腮:這個人終於當眾承認一切了,所以現在也想起客氣來了,連連說道:“哎呀,張先生……不好意思……您不必說那麼大聲,就說寶少爺說的是真的就行了……哎呀,對不住您了。”沒想到張其結聽到了背後的潘近星的聲音,轉身一把握住了潘近星的胳膊,把嚇了一跳的潘近星拖到了自己身邊,和自己並肩站到一排。
然後他對著眾人繼續大吼道:“我也是本地長老會的長老,是大家選出來的,大家都以為我是個虔誠忠信的基督徒。但是我要朝大家說真話:我張其結不是。我犯了大罪。我為了名聲、為了金錢、為了官位,我把靈魂賣給了魔鬼。我公然的撒謊,我躲著潘近星,就如同最卑劣的債務人躲著債主那樣。
我想賴賬來著,我真的想賴賬。我對自己說:我是賭博贏他的錢,憑什麼還他?再說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何必還錢?他還是清國人,無根無底,我給他錢不是自找麻煩嗎?這就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大家聽聽,我是不是個卑鄙小人?”
“哎呀,張先生,你怎麼這麼說自己?您這這這沒必要,我都原諒您……”潘近星被他拉著,聽到他這樣說自己,吃了一驚,趕緊小聲勸解。但是張其結沒有理他,他完全被激情控制住了,臉上都紅得如同發燒了,貌似剛剛塞住他心裡泉眼的無形大塞子被衝破了,一發而不可收拾,心裡的話語滔滔不絕的出來了:
“鄉親們,在對待潘近星先生這件事上,我不僅卑鄙,我還邪惡了。我甚至想綁架他、謀殺他。王魚家長老拼命阻止了我,劫走潘近星讓他直接在教堂裡舉報我,這樣我才沒有得逞。但我已經被撒旦附體了,不,這不對的,是我,本來就邪惡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收買黃老皮,甚至還想滅口黃老皮……”
一席話聽完,整個廣場靜得鴉雀無聲,下巴頦假如是瓷的,那麼現在應該碎了滿地。眼珠子假如是玻璃的,臺下應該是砰砰砰的水潮般的玻璃珠撞擊高臺了。臺子上的人也全驚呆了:寶少爺的雪茄脫手掉在了地板上,席向道和歐杏孫脖子朝前伸去,都在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旁邊的潘近星比張其結還要緊張,彷佛剛剛承認有殺人意圖的不是張其結而是自己,瞪著眼睛連連大叫:“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發燒了?你糊塗了吧?”臺下座椅裡也一片驚呼,林留名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橫在方秉生胸脯上,把他摁在椅子上,自己身子越過方秉生,朝著扒著前